“下作的小娼妇!”
“没良心的死丫头!”
“丢下你娘和弟妹,躲在旁人家中吃香的喝辣的倒贴小白脸儿,倒累得你婶子和堂妹日夜操劳,你还叫人吗?”
顾家门口,有一男一女在撒泼。
男人敞着胸怀,抱着胳膊,翘着二郎腿坐在台阶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茎,满脸横肉,目光十分不善。
女人头上包着块靓蓝色的土布,身着灰褐色的衣裙,坐在地上拍着大腿使劲地嚎:
“来人啦,有人强抢民女啦……我可怜的侄女儿啊,才被傻子毁了名声,又被哑巴短命鬼给占了啊……”
门内,听见慕三俩口气颠倒黑白的声音。
慕云晗脸上布满了冷意。
原因无他,她那便宜叔婶都不是善茬。
原主之所以落到这个地步正是拜他们所赐。
原主和她同名同姓,是这个偏远小镇上慕家二房的长女,下面还有一个五岁的妹妹和八岁的弟弟。
娘虽是个病弱之身,长年累月要吃药的,而且都是贵重的药。
但她爹慕二能干,娘又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针法,受限于身体原因只能传给她。
她虽天赋不足,但也学到了皮毛。
一家人的日子,虽无大富大贵,倒也平淡幸福。
而这美好的日子,在慕二进山意外摔死后就被打破了。
家里没了顶事的男人,他们家的房子和地就被人盯上了。
而盯上他们的人,正是慕二的亲人。
其中慕三一家跳得最欢。
三天一闹,两天一吵,闹得鸡犬不宁。
先说她娘是扫把星,害死了她爹,逼她娘去给她爹陪葬。
见她娘放不下他们硬撑的,又支使无赖去骚扰她娘,要定她娘一个不守妇道之罪。
此外,还捏造借条,说她爹活着时借了三房很多钱,要拿房子和地抵债。
都没成功后,慕三一家就放毒蛇咬了原主最小的妹妹。
娘也因此加重病情,连床都下不了。
一家子病倒两个。
弟弟还被慕三威胁,原主无法,只好把房和地低价卖给慕三。
可换回的钱不够给母亲和妹妹看病,恰好镇东头的刘家老两口要做寿衣,看上她的手艺,愿意多给她一倍工钱。
原主就过去了。
然而,这只是一个局。
原主才踏进刘家大门,就被刘家的傻儿子抱住。
不等原主推开,和她定过亲的郑家就突然出现,指责她不守妇道,为了钱不惜勾引傻子,当场退了亲。
几重打击下,原主不堪受辱,以死自证,撞了墙。
还没死透就被慕三两口子一床破席子卷起扔进野地去喂狼。
若不是顾凤麟救了她,此刻她已经腐烂了。
所以,慕三俩口子突然到顾家闹腾,显然没安好心。
顾家是镇上最神秘的人家。
男人不种地不打猎不做生意,顾神婆很少开工还难请,偏他家过得比任何人家都宽裕自在。
顾凤麟穿的衣料是大家都没见过的好。
据顾家邻居说,顾家每日的饭菜都香得让人舌头都掉了。
此外,顾家还有闲钱助人为乐。
这样的肥羊,平日碍于顾家的好名声,慕三俩口子只能远离。
如今因为慕云晗,顾家主动把把柄送到他们面前,慕三俩口子怎么可能放过?
不行,她不能任由恩人一家被慕三俩口子勒索……
慕云晗撑着下床,走出房间,就被院子里的顾家人弄懵了。
他们仿佛听不见外头慕三二人的咒骂。
顾凤麟坐在紫藤花架下看书,顾老头甩开膀子砍柴,黑猫一脸鄙视地趴在墙头看热闹。
而顾神婆,则刚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端着精心烤制藤萝饼。
“恩公,阿婆,对不起,因为我,害得你们也被……”
“吵到你休息了?”
不等慕云晗充满歉意的话说完,顾神婆就在自家主子的眼神示意下,打断了慕云晗的话。
“当家的,处理一下。”
顾神婆话落,正劈着柴的顾老头拎着斧头就出了门。
没一会儿,就听见女人尖叫一声,“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然后又传来男人虚张声势的吼声:“想杀人吗?”
顾老头面无表情,一斧头飞出。
“啊……”
斧头擦着男人的耳际飞落,将他的头发削下一缕,耳朵擦去一块皮肉,鲜血瞬间冒了出来。
他尖叫着捂住耳朵,惨叫:“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顾老头捡起斧头,手一扬,女人和男人抱头鼠蹿。
“杀人啦,杀人啦……姓顾的外地人杀人啦……救命啊……”
凄惶的惨叫声瞬间响遍整个小镇。
“现在没事了,安心养伤吧。”
顾神婆扯了扯凶巴巴的脸对慕云晗笑了笑,就回了厨房。
处理完慕三俩口子的顾老头回来后又继续劈柴。
顾凤麟则依旧不动如山的看书。
就剩下慕云晗一个闲人,和没热闹看的黑猫四目相对。
这一夜,慕云晗以为她能睡个安稳觉。
夜里却又做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