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过,剑南道山匪粗略估计,有三万以上人马,并且天高路远,派兵前往剿匪,按往常军费开支计算,至少一百万两,开销巨大。
漠北纳的贡品,顶天了不会超过百万,救济灾民与出兵剿匪,鱼与熊掌不兼得也。”
秦川翻了个白眼。
老油条,看似是说了很多,实际啥也没说。
赵无双笑的意味深长。
“老岳父,朕很欣赏你,出淤泥而不染。据说齐开究喊你吃饭,你从来不去?”
秦川默默揣摩她的意思。
显然,她在说柳仲儒是不偏不倚的中立派。
柳仲儒不卑不亢。
“老臣没有别的想法,就想老实本分做好分内之事。”
“是么?”赵无双忽然神情一变,话锋一转,声音冷漠,“可是朕的三皇弟找你叙旧,你为何要去?”
顿时,柳仲儒内心掀起惊涛骇浪,眼皮直跳。
天子如何得知他与三皇子见面,分明周围没有任何人,而三皇子身边更有高手坐镇,不可能会被发现才对。
莫非陛下身边有能人?大宗师级别的人物?
不可能。不可能啊!
柳仲儒犹犹豫豫的,不知是否承认。
可他的迟疑,已经表明事实。
赵无双并未责怪,反而语重心长。
“柳大人,今后朝堂上的大事,万万不可再摆烂。”
柳仲儒愕然。
天子意味明显,逼他站队!
不等他表态,赵无双接下来的话,令他彻底下定决心。
“往日朕忙于政务,没时间宠幸后宫,冷落了皇后。漠北贡品到位后,朕决定要先开仓放粮,平定民生,而后励精图治,解决剑南道山匪。等两件心头大事尘埃落定,再和皇后去赔罪。”
柳仲儒通孔猛缩。
“陛下严重,小女能侍奉陛下,已是祖坟冒青烟。何况陛下成日忙于政务,相信小女必然理解。”
赵无双嗤之以鼻。
老东西,还跟朕玩打太极。
她决定给柳仲儒下一记猛药。
“柳大人,朕今年也十九了,至今膝下无子,或许该去宠幸妃子了,不知哪个妃子肚子争气......比如这样,最先诞下的皇子,立为太子,也不知如是最近身体怎样,不如晚上去看看她......”
听到这番话,柳仲儒心头狂震。
这些年来,满朝都在怀疑赵无双的身份,各种派人一趟究竟。
可惜,皇宫吃人不吐骨头,派出的人马一去不返,让大家更怀疑赵无双是女人。
柳仲儒原本是忠臣,可对赵无双女儿身身份存疑,不敢公然支持,便做起墙头草。
然而现在,赵无双意思明显,要和他女儿柳如是圆房,他再无顾忌。
等他女儿生下龙子,那他柳家也算皇族中人。
想到这,柳仲儒激动到老脸通红。
“陛下隆恩,老臣替小女谢过陛下。其实,不管是开仓放粮还是剑南道平乱,老臣觉得都应重视。
反倒是六部,一些鸡毛蒜皮伸手要钱的行为,该打压,否则必伤国力。
鉴于过往平叛剑南道,所耗费钱财巨大,名不副实,老臣恳请陛下应当换换个打法。”
这换个打法,意思明显,就是不能把钱给和齐开究同流合污的武将身上,否则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
秦川忍不住暗自吐槽。
老东西,刚才还打太极,现在就成保皇党了。
忍不住想起昨夜,赵无双对他说的“内安妃”,脑海中浮现柳如是那令人火热的娇躯。
“好好好,太好了!”赵无双龙眸大亮,鼓起掌来,“不愧是真的好岳父,朝廷的好忠臣。那么,以您老看来,该派谁去平定剑南道合适?”
想了想,柳仲儒拱手。
“城防军大统领,乃老臣旧友儿子,更是老臣从小看着长大。刀枪剑戟,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智谋不低,由他出征,必胜。”
赵无双点头。
“很好,那到时漠北贡品到了,岳父大人在朝堂上还得多提拔两句。”
“陛下严重,若无他事,老臣先行告退。”
说完,弯腰退下,回到殿前。
一炷香到,再次上朝。
赵无双端坐龙椅,眼神淡漠的看着群臣闹哄哄的争吵。
秦川忍不住内心吐槽。
一群傻叉,人家天子和当朝宰相联手了,你们算什么东西?
想法刚落,柳仲儒就走了出来。
“陛下,老臣认为,资金到位后,应当先用于重中之重,而非提升工事、俸禄以及更换各类设备。”
这话一出,喧闹的文武瞬间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齐聚过去,有震惊、也有愕然。
齐开究更是不可思议。
自从天子是女儿身的谣言起来后,柳仲儒基本上不在朝堂发言,导致势力减弱,很多人都选择性将他忽视。
可齐开究从不曾轻视过柳仲儒,对他数次拉拢。
奈何,柴米油盐解不进,柳仲儒根本不搭理他。
再加上,柳仲儒是当朝宰相,柳家为名门贵族,齐开究不敢过于得罪,便任由他当墙头草。
可今天,他居然帮天子说话,让齐开究深感意外。
莫非刚才进殿后,和天子做了他们不知道的交易?
柳仲儒不屑的看了齐开究一眼。
傻叉,天子是女儿身的谣言,根本无中生有,你还跳得如此欢,最后必死无疑。
赵无双呵呵一笑。
“是么?那以宰相看来,有何想法?”
好家伙,双簧唱起来了,秦川眼睛一亮,乐得看戏。
柳仲儒不急不缓道:“老臣认为,灾情当交由地方官员统计治理。剑南道当如齐大人所言,发兵平乱,让那群山匪见识见识,朝廷的真正王者之师。”
六部尚书面面相觑,满脸疑惑。
老东西,要断他们财路?
只是奇怪,这老不死的,为何忽然成了保皇党?
赵无双笑,“诸位爱卿,对柳大人所言,可有不同的意见?”
齐开究拱手,“老臣没有意见,那么贡品到达之后,老臣会与兵部、户部,好好合计人马、辎重等等,确保......”
“平乱的事就不劳齐爱卿操心了。”赵无双打断他的话,“出征一事,朕另有想法,到时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