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深宫里，我虽是皇后，却孤立无援。

没人敢告诉我容辰璟关在何处。

容临更不许我单独去见姑母。

他每晚都过来，那日，我主动靠在他怀里，求他放过容辰璟。

他放在我衣带上的手停顿了一下。

半晌之后，他戏谑地看着我，「阿宁，没人告诉过你吗？「求人是需要诚意的。」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下一刻，我颤抖地贴紧他，吻上他的唇，顺从地讨好他。

他眸子微滞，从后面掐住了我的脖颈，面色变得冷厉，「谢以宁，你很好。」

我已经顺了他的意，可不知为何，他似乎动了怒，对我也毫不怜惜。

他俯身在我耳边，低声道：「阿宁，你要多用心一些，我若是高兴了，他才能少受些苦。」

此后的两个月里，我每日等着容临过来，提前备好他喜欢的菜肴。

外人眼中，我们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可我做这些，只是为了让他不再折磨容辰璟，让容辰璟能活下去。

那日，容临与群臣在朝上商讨攻打北狄一事。

我换了衣衫，悄悄溜出凤仪宫，跟在送饭食的小太监身后，来到了关押容辰璟的地方。

看见我时，容辰璟有几分诧异，随即又变得疏离起来，「你来这儿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我蹲在他身旁，轻轻为他擦去脸上的血迹。

他却拂开了我的手，「你不该到这儿来的。」

我怔了怔，「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抬眸看向我，「阿宁，可以的话，你让容临给我个痛快，我不想活得这般猪狗不如。」

外面有声响，似是有人进来了，我只好离开。

临走前，我转头对他道：「璟哥哥，你等着我。」

回宫的路上，我目如空洞，似游魂一般飘荡着。

年少时，我在宫里住过一段日子。

那时候，容辰璟仗着自己是太子，经常欺负容临。

有次容临被打得狠了，我看不过去，重重踢了容辰璟两脚。

他愤然地看着我，「阿宁，我对你这么好，可你为何每次都帮着他。」

我冷声道：「谁让你整天欺负人，你再这样，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他生了闷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容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阿宁，我没事，等以后我长大了，习一身好武艺，到时候他就不敢欺负我了。」

我帮他整理皱起的衣衫，「你以后离他远点，别老让他欺负你。」

他一脸嬉笑，「知道了，我都听你的。」

那时候多好啊，可等我们长大了，却一切都变了。

姑母曾问我，「阿宁，你可愿当太子妃，一辈子留在宫里。」

我摇摇头，这宫里好是好，却不自由，我向往外面的大好河山。

况且，我并不喜欢容辰璟，他于我，如同兄长一般。

姑母轻轻拍了拍我的头，满脸笑意，「傻丫头，你以为姑母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吗，容临虽是个不错的孩子，可他母妃当年犯错被赐死，他一直不受陛下待见，将来的日子只怕过得更艰难。「太子虽不是我亲生，到底也是在我身边长大的，你若嫁了他，日后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享一世荣华。」

我定定地望着姑母，她明明还不到三十，却已有了几缕白发，面容更是憔悴，那凤冠霞帔似乎已经将她身上的光芒全都掩盖住了。

许久之后，我问她：「姑母觉得做皇后好吗？」

她一怔，「大半生都过去了，好不好的，也没有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