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心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1
“时瑾,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好女人结婚了。天天跟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名声都被她搞臭了!”
江母说着,还故意睨了我一样,像是怕我不知道她话里“不三不四”的人指的就是我。
“妈,我现在挺好的,不想走入婚姻。”江时瑾也睨了我一眼,冷冷道,“毕竟现在专情的女人太少了。”
好好好,母子都拐着弯骂我是吧?
江母不能说不喜欢我吧,只能说极其厌恶我。
因为我和江时瑾的关系,帝城没有一个名媛贵女愿意嫁进江家。
所以她才动了把养女嫁给儿子的心思。
拿养女给亲儿子当接盘侠,这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此时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怨恨,江婉舟也用同款眼神看着我。
我就像个不和谐的音符,突兀地闯入到他们其乐融融的家庭大合唱中。
江时瑾喝汤非要我在身边陪着,我有什么办法?
为了避免跟江母和江婉舟对视,**脆将目光落在汤上,装出一副对汤极其感兴趣的模样。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可是羊肉汤,壮阳用的,谁家好人大热天煮这种汤啊?
难怪江时瑾每天晚上都有使不完的牛劲!
我真的是栓Q!
察觉到我注视的目光,江时瑾把碗推到我面前:“想喝就喝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端起碗二话不说风卷残云一番,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时瑾,我还要!”
江时瑾将保温盒推到我面前时,江母的脸都黑了。
江婉舟看不下去:“哥,这汤是妈专程为你熬的,你怎么能随便给外人喝?”
江时瑾淡淡道:“我今天午饭吃太多,有些饱,实在吃不下了。让她喝,不过是不想浪费妈妈心意罢了。”
我故意当着江氏母女的面把羊肉汤全部吃完,全程吧唧嘴,愉快地看着她们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我决定以后江母每做一次壮阳汤,我就喝一次,我不信她还会继续做!
我可真是个机灵鬼!
2
江母和江婉舟终于要走了。
起身的那一刻,江母忽然看向我:“时瑾,我想单独跟苏锦说句话。”
江时瑾迟疑了片刻,对我说:“去吧,别惹我妈生气。”
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硬着头皮跟她们走了出去。
门才刚关上,江母的耳光就落下来,“啪”的一声,打得我头冒金星。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喝我给儿子准备的汤?”江母平日里的温婉贤淑模样一扫而空,眼底的厌恶满溢而出,“识趣的话赶快离开时瑾,否则有你好受的!”
但凡她跟电视里的男主妈妈那样扔下一张支票让我离开,我都不至于那么生气。
江时瑾每年给我一千万,只够让我为他当牛做马,挨耳光可是另外的价格!
我二话不说也扬起手,给了她一个清脆的耳光。
这下我们扯平了。
挨了耳光的江母瞬间破防:“你竟敢打我?”
江婉舟也尖叫起来:“苏锦,你疯了!哥、哥!你快来啊!”
贼喊捉贼这招算是让她们玩明白了。
我双手抱胸,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直到江时瑾出现在我们面前。
“怎么回事?”他死死地盯着我,眸色冰冷如霜。
“哥,苏锦打了妈妈,太过分了!”
我扬起下巴,让他看自己被打肿的左脸:“是她先打的我!”
江时瑾沉着脸,浑身满是煞气,语气生硬:“道歉!”
“凭什么?是她先动的手,要道歉也应该是她道歉!”我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要走,身后传来他阴冷的声音:
“苏锦,今年的一千万你不要了吗?”
我诧异地转头,看到他阴沉冷酷的脸,这才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还有八个月我才能拿到那一千万了。
去年的一千万早就所剩无几,没有这笔钱,我爸高额的医药费就泡汤了。
我没想到江时瑾会用这个来威胁我,他惯会拿捏我的七寸。
我双拳紧紧握起,梗着脖子走到江母身边:“对不起!”
江母显然不解气:“你在道歉?我怎么觉得一点诚意也没有?”
江婉舟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要道歉,至少得跪下来!”
我看了一眼江时瑾,他没说话,一张俊脸绷得紧紧的,显然是默认了江氏母女的说法。
我咬了咬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不起!这样总可以了吧?”
谁知下一秒,江母的耳光“啪”一声落下,我被扇翻在地,右边脸**辣地疼。
“**!”这是江母骂骂咧咧的声音。
“妈!”这是江时瑾劝慰的声音。
我奋力爬起来,像条狼狈的狗,跌跌撞撞跑回房间,钻进被窝里一个劲地哭。
我妈虽然死的早,但我爸很疼我,我是被珠玉般疼爱着长大的。
从小到大,我爸舍不得打我一下,没想到今天居然一次挨了江时瑾妈妈两个耳光,我既生气又委屈,各种复杂情绪瞬间将我吞噬。
一想到江时瑾那张冷漠的脸,我的心就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好疼好疼。
3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手机响的声音。
我连忙坐起身,摸到手机接通了电话。
“是苏小姐吗?这边是帝城人民医院。你快来一趟吧,你爸他......快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我的声音嘶哑,许多不好的念头一下涌上心头,“我爸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
躺在我身旁的江时瑾倏地睁开眼睛,在问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后,他迅速起身穿衣服:“哪个医院,我送你过去!”
在车上,我浑身颤抖,不停地小声祈祷:“爸爸,你千万别有事......”
江时瑾神色复杂:“你当初跟我分手,是因为你爸?”
我没说话。
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曾问我,如果当时不是他,而是别的男人想包养我,我会不会答应。
我的回答是:会!
是的,我会。穷人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的,只能向金钱妥协,献祭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有钱才有选择的权利,没钱只能认命。
我们抵达医院时,我爸已经没了呼吸。
医生说他全身器官衰竭,能挺过三年已经是奇迹了。
尽管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我还是哭得不能自已,泪水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我跪在爸爸的病床前,哭得肝肠寸断:“爸爸,你别走,你走了,这世上就没有人对我好了,爸爸......”
江时瑾死死地抱住情绪激动的我,医护人员才能帮爸爸把白布盖上。
看着爸爸被医护人员们推出病房,我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住,痛到无法呼吸,整个人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我似乎听到江时瑾的声音:“苏苏......”
苏苏,他好久没这样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