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澜记住了和程惟保持距离这件事。
他们再一次见面时时,魏澜正坐在院子花园里的白色秋千上。
花海中,她低头看着手中的书,长睫垂下来,安静美好,又纯又仙。
程惟散步进去,她听到动静看到他,瞬间就如受惊的小鹿般,跳下秋千往房子里跑。
手中的书掉在地上也没管。
程惟看着她走远,捡起她的书放到一旁的圆桌上才进去。
一进去魏语就从厨房出来,挽着程惟的手臂,“妈妈说一会儿就要开饭,我们先去餐厅。”
今日程惟留下吃饭,舒荷难得亲自下厨。
只是吃饭时,魏澜却不下来,跟叫她的佣人说要在房间里吃。
舒荷无奈又溺爱,“这孩子,都是被我宠坏了,程惟,你别见怪,我们自己吃。”
程惟自然没有说什么,只淡淡“嗯”了一声。
可脑子里却想着刚才花园那一幕,结合此刻,魏语的这个妹妹,是在躲他么?
怀着这个疑问,之后几天,程惟比以往多关注了魏澜几分。
一周后,程惟确定,魏澜的那些行为确实是因为他。
一天上午,程惟又来接魏语。
舒荷不在家,佣人请他进去后,上楼叫魏语。
等待中,他与从从外面进来的魏澜打了个照面。
时下只有两个人,出于礼貌,程惟正要与魏澜打招呼,魏澜却突然往楼梯处跑。
她有些慌乱,要上台阶时,突然磕倒在地上。
她惨叫一声,面色痛苦地坐在地上抱着膝盖。
程惟上前,在她面前蹲下身问她,“还好么?”
魏澜眼里已经疼出泪,断了线似的顺着白净的脸颊往下落,却仍不跟他说话,只是紧紧抱着膝盖,仿佛这样就能缓解疼痛。
程惟黑眸盯着她看了几秒,拉开她的手,去掀她的裙摆,魏澜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哭着说:“不要!”
但还是被他强硬撩开到堪堪露出膝盖的位置。
只见膝盖上已经磕破一层皮,有血流下来,一片青紫。
她皮肤白,裙子下的腿更是***得毫无瑕疵,这些伤看上去有些可怖。
魏澜本来还在拉扯着不让他看,当看到自己的腿,眼中划过一抹害怕,瞬间像小孩一样眼泪掉得更大颗了。
程惟刚要说什么,她突然手撑着地爬起来。
他抬眸问:“你去哪儿?”
魏澜终于开口,哽咽的声音,“我房间里有药箱,我要去包一下。”
她扶着楼梯扶手往上,咬着唇一瘸一拐,一步一停,眼泪还一颗一颗往下滚,完全一副小可怜样。
程家从祖上就是勋贵人家,家族一直极重礼教。
不管魏澜出于什么目的躲着他,从小到大的教养,都让程惟不可能就这样看着一个女孩子可怜兮兮地上楼。
他上前,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魏澜被吓了一跳,却紧紧咬着嘴巴没有出声,只是小心翼翼地靠在他胸口看着他,像是怕惊动什么人。
程惟抱着她进了她的房间,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清幽的香气。
和她身上的气息一样。
魏澜的房间是法式的公主房,水晶吊灯,桌上的插花,铺着蓬松柔软被子的床,床上摆着一只大大的泰迪熊,往远处看是轻纱一样的窗帘。
窗帘严丝合缝地拉开着,一阵微风袭来,纱帘轻轻拂动,昏暗的房间莫名有些朦胧暧昧。
程惟脚步顿住,眼中划过一抹犹豫。
直到还在忍痛的魏澜,疑惑抬眸,咬着唇含泪看他一眼,他才继续往前,将魏澜放在沙发上。
“药箱呢?”他问。
魏澜泪汪汪地在沙发上坐着,手往柜子的某一格指了下。
程惟拿过药箱打开,在她脚步蹲下。
裙摆翻上去,堆积成一团在她雪白的大腿上。
程惟轻轻擦去她的血,棉签蘸着药水给她消毒。
刚碰上,魏澜的身体就猛然绷紧,腿往后缩,紧紧蹙着眉,颤声说:“痛。”
程惟不想浪费时间,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她纤细的小腿给她拉回来,她瞬间害怕地呜咽一声,“你轻点。”
那样的声音......
程惟抬起漆黑的眸看她。
她瘫靠在沙发上,浓密的乌发凌乱地散落在她的肩膀和手臂上,她小脸惨白,眉头紧蹙,眼尾一抹昳丽的红让清纯的她多了几分脆弱的妩媚,她乌黑的眸子湿漉漉的,水色弥漫,整个人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
而他还强硬地抓着她的腿。
对上他的眸,她又含泪祈求的声音娇得能滴出水来,“你轻一点好不好?”
程惟声音很低地“嗯”了一声,垂眸继续帮她消毒。
他手确实轻了不少,为防她再祈求。
但魏澜一看就是被娇养长大的,整个过周一直在小声地哼哼唧唧。
终于弄好时,程惟低头,微不可察地吐出一口气,才收拾药箱。
这时,外面的走廊突然传来魏语找他的声音,“程惟。”
程惟启唇就要应声。
魏澜却突然捂住他的嘴。
柔软的带着淡淡香味的手覆在他唇上。
程惟漆黑的眼睛询问地看向她,昏暗的光线里,她与他对视,却不松手。
她似乎连呼吸都屏起来了,周围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直到魏语走远,她才松手。
程惟仍半蹲在她身前,问:“为什么?”
魏澜犹豫了下,小声说:“会说不清的。”
程惟没明白,“什么?”
魏澜手揪着沙发,漆黑湿润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声音更小了,“姐姐会不会怀疑我们在这里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