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月打完电话回头,就看到女儿醒了,她惊喜,连忙回到病床边,小心地伸手去探女儿的额头:“汐汐?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要不要妈妈将医生叫过来?”
姜语汐感受着妈妈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那么真实的触感,她的瞳孔微微放大,然后不敢置信似的,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她有些想要摸摸妈妈的手,但是又不敢……
姜宜月发现了女儿的不对劲,她犹豫:“汐汐?你怎么了?”
姜语汐听着妈妈的话,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反应过来。
她回到了过去。
她回到了五年前。
她刚刚被妈妈接回家。
妈妈还没有跟爸爸离婚的时候。
姜语汐想着,就一把拉住妈妈的手,再次用力说:“妈妈,不要离婚。”
陆少禹上了一天课,放学后就被阿姨告知,真妹妹生病了,跟妈妈一起在医院,他便直接过来这边看望妹妹。
结果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陆少禹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然后不高兴:“为什么不离婚?”
“妈,你跟那个人离婚吧,我们都跟你们走!”陆少禹看向妈妈说道。
陆少禹说完,就走到了病房里,他小心的目光看向妹妹。
他其实跟这个真妹妹不熟悉,因为真妹妹刚出生,就被渣爸掉包了,换成了私生女……
从小跟他们一起长大的,是私生女陆馨瑶。
知道真相后,他只要想到这个,就觉得心里又烦躁又膈应,连每天放学后跟同学一起去打篮球的心情都没有了。
陆少禹想着,又小心地去看病床上的真妹妹。
真妹妹的脸色发黄,又那么瘦,看起来有点丑。
不过想到这是自己的真妹妹,妹妹是因为被渣爸爸掉包了,被丢到乡下去,营养不良,才长得这么丑的,他又原谅她了。
“妹妹,我是你三哥,我叫陆少禹,今年九岁,已经上四年级了,以后到了学校里,我罩你。”
陆少禹说着,就拉了旁边的凳子,在病床旁边坐下。
他看着病床上的真妹妹,说:“你知道什么是罩吗?就是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来找我告状,我去揍他,让他跟你道歉!”
“陆少禹!”
“不要教坏妹妹!”
姜宜月满脸无语,她拉着脸训斥三儿子。
姜宜月说完,又转头看向姜语汐,她的神情瞬间变得温柔了许多:“汐汐,别听你哥哥的,如果被欺负了,就回来告诉妈妈,或者告诉老师也行,不要随随便便打架。”
“妈!你那套没用!”
“学校里那些老师最势利眼了,遇到那些有权有势的小孩,老师根本不管,妹妹只会被欺负。”
“妹妹,你别听妈妈的,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来找三哥,三哥用拳头保护你!”
陆少禹说着,就举起自己的拳头握了握,故作凶狠的表情。
姜语汐看着三哥身上鲜活的少年气息,心里抑制不住的开心,她点头答应:“嗯,好,谢谢三哥。”
“如果有人敢欺负我,我就来找三哥告状!”姜语汐认真地说,只是她现在到底才七岁,声音还有点童音,很稚嫩。
陆少禹闻言心情大好,他虽然只有九岁,但也是有小男子气概的,他喜欢妹妹把他当作靠山的样子,那样感觉他很厉害!
“嗯!”陆少禹站了起来,学着电视里大人安抚小孩的样子,用手摸了摸妹妹的头。
*
民政局门口。
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却没有等到自己的妻子姜宜月过来,陆晏城脸色漆黑。
偏偏这时候,林妍还打了电话过来,问他离婚的事情,办成功了没有?
陆晏城满脸烦躁,但跟林妍说话的时候,还是满腔温柔,因为这是他最心爱的女人,“还没有弄好,姜语汐突然晕倒,姜宜月送她去医院了,暂时没有空来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我现在去医院那边看一下情况,你不用担心,我跟她已经将离婚协议都签好了,很快就会离婚的。”陆晏城又安慰道。
电话的另一头,林妍听到姜宜月没有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去民政局领离婚证,心里莫名不安,她突然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但陆晏城说要去医院那边看一下,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答应,“嗯,好,你去吧。”
“晚上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你去医院看过她们之后,记得早点回家。”林妍又温柔地交待道。
陆晏城听着林妍温柔的声音,心里那些烦躁的感觉突然就像被一双柔软的大手抚平了,他的心情变好,温声答应,“好。”
*
姜宜月端着饭盒,一口一口,用勺子小心翼翼地喂自己生病的亲生女儿吃饭。
看着孩子这么乖,每一口都吃得这么香,她的心里就越发的酸涩和愧疚。
都怪她没有早点发现孩子被掉包的事情,否则她的女儿怎么会在外面吃这么多年的苦?
陆少禹却是个不讲究的,阿姨刚才送饭过来的时候,也顺带把他的饭菜送过来了,这会儿他自己抱着饭盒,在妹妹的病床边,吭哧吭哧吃的真香。
陆晏城问了病房,一路找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但他心里并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在看到姜语汐真的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他心里悬着的那口气终于放了下来。
因为姜宜月刚才在电话里说的,女儿突然生病,她要送女儿来医院,所以才没有办法去民政局办理离婚证的事,是真的。
姜宜月并不是有意赖着不离婚。
他离婚的计划,目前都还顺利,没有发生意外。
门口的动静也打扰了病房里面的几个人,姜语汐,陆少禹,姜宜月,他们三个人几乎同时抬头朝着病房门口那边看去,然后就看到了陆晏城。
陆晏城见到他们看过来,并不觉得尴尬,他自然的走进去,在姜语汐的病床前站定。
陆晏城认真的打量姜语汐,越看越觉得丑,瘦不拉叽,脸色枯黄,果然是在穷山沟里长大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穷酸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