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另一边。
顾屿神情恍惚地坐在书房,手机上周昼的消息让他心烦意乱。
【我和许幼笙说了一些事,你至少应该让她知道你喜欢她吧。】
顾屿不知道周昼和许幼笙究竟说了些什么,他有些不安。
许幼笙会知道自己喜欢她吗?知道了又能怎样呢,许幼笙早就告诉过他了。
她很幸福,她马上要和祁承安结婚了。
顾屿不得不承认,祁承安是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
他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他可以全心全意地爱许幼笙,在异国的那三年,祁承安也是许幼笙的唯一安慰吧。
祁承安说许幼笙一直在吃药,是他治愈了许幼笙。
而他顾屿,是许幼笙的痛苦根源。
顾屿有些烦躁地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起身到落地窗前。
窗户上倒映出他的模样,板正的西装领带和祁承安的卫衣帽衫一点都不一样。
顾屿愤愤地想,却又像是突然醒悟过来。
因为他和祁承安一点都不像,所以许幼笙才要和祁承安结婚的吗……
许幼笙现在喜欢的是祁承安。
这个认知像是一记重锤砸向顾屿,顾屿有些迟钝地再次打量着自己的倒影。
死板,不讨喜,病秧子。
从小到大,总有人这样说他,那些不认识的长辈总是说,小顾什么都好,就是有点不讨喜。
这样的话突然在他耳边炸开,顾屿飞快地眨了眨眼,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像是又回到了那个闭塞的储物间。
一群人围着他,扯着他的衣服,拳头落在他身上,骂他是木头,扫把星,哑巴。
许幼笙呢?许幼笙在喜欢他的那些年里,会不会短暂地想过,顾屿是个捂不热的石头。
他想起白天许幼笙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有些紧张。
顾屿心里知道不可能,幼笙不会这样对他的。
可是,万一呢……
许幼笙知道了自己藏了这么多年的,身为一个小叔的,违背了道德的爱,会如何看待自己呢?
她是不是会觉得这样的顾屿卑劣又恶心?
顾屿不知道。
这些年周昼总是时不时地劝说顾屿,和许幼笙说清楚。
他总是逃避着,一开始借口说要当面说清,后来许幼笙回来了,和祁承安一起。
顾屿试着勇敢了,他试着表达自己的喜欢,他对着网上的教程拆了又编做出一个不算好看的手绳。
只要许幼笙接受了,他就会继续下去。
今天许幼笙将那个手绳扔在地上,说他只是在弥补。
许幼笙说她不需要了,不需要顾屿多余的喜欢。
顾屿卸下劲,有些憔悴地坐在椅子上,从底层的抽屉翻出了之前许幼笙送给他的手绳。
从一开始的简单的编织红绳到后来会挂着保平安的小吊坠,寺庙里求来的长生牌……
顾屿没办法经历长时间的奔波,所以许家的旅游他是不参与的。
于是许幼笙每去一个地方,都会去当地有名的寺庙,给他求各种保佑平安健康的玩意儿,然后编进手绳里,大大小小已经有十余条了。
最近的这一条是六年前。
这一条也是磨损的最厉害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连接处甚至有些细微的裂痕。
顾屿轻轻摩挲着:“幼笙,我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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