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何必生下我

我妈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我和你姐姐身体不好都是因为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妈突然抱住她，声音哽咽。

「我一到冬天双腿就止不住的疼，肚子上至今还有生育时的刀疤，头发也大把大把的掉，这些都是因为你！」

「沈知，我为了生下你遭了那么多的苦，你就不能孝顺些吗？」

这些话我也听了无数遍，一到这个时候我总是很愧疚，觉得都是自己的错。

但是今天，我只是心中空空的，好像并没有掀起来很大的波涛。

那一刻我醒悟，可能沈柔也不喜欢蒋思承，她只是享受抢走我的一切东西。

我扯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扬起下巴，目露不屑，第一次反抗。

「沈柔，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吗？少在这脏我的眼！」

空气在那一刻似乎静止了般。

我妈错愕的看着我，直到沈柔眼眶慢慢的红起来。

「爸爸........」

她只委屈的叫了一声爸爸，我的父亲便豪不留情的抬手狠狠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的嘴巴里慢慢溢出血腥味，我舔了舔嘴角，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沈知，你是不是想死？」

「自己滚去小屋好好想想！」

小屋是卫生间旁边的杂物间。

里面没有灯光，只有积满灰的杂物和发霉斑驳的墙，甚至都不曾有一盏灯。

那里就像我的内心。

阴暗又灰败。

每当我走进去，我就感觉里面有着成千上百的恨意涌来。

为什么？

为什么只有我受到这样的对待。

为什么在他们眼里我就这么多余？

既然不爱我，又何必生下我！

-

在这个家中，我爸掌着财政大权，也是最有话语权的人。

我妈一开始对我也还行。

小的时候过生日也会给我买蛋糕。

出门逛街也会给我买衣服。

是我爸一次次的行为让我妈改变了。

只要他心情不好他就会殴打我骂我，最后又将对我的情绪来讽刺我妈。

渐渐的我妈也觉得这都是我的错。

认为是因为有我的存在才让这个家这么糟糕。

我始终不明白我爸为什么这么恨我。

在这个家中，他是真正将我和沈柔区别对待的人。

他从不允许我上桌吃饭，也不允许我忤逆他。

只要关乎沈柔的任何事情，不管对错，我都是被打被骂的那个。

十岁的时候沈柔让我一起给家里的狗狗洗澡。

沈柔从小身体不好，常常生病。

平时我爸我妈从不会让沈柔碰凉水。

那天他们出去了，我受不住沈柔的撒娇便和她一起给狗狗洗澡。

水也弄得到处都是。

我爸回来后便看见沈柔全身湿漉漉的，他凶狠的盯着我，眼神像要将我吃了一样。

「是你把姐姐弄湿的？」

他拧着我的胳膊将我拽了过来。

我不敢撒谎，轻声轻气的说：「姐姐约我一起......」

「知知，咳咳.......我早就和你说不要玩水，爸爸看见会生气的，你怎么总是不听？」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柔打断。

听着她这张口就来的谎言，我抿着嘴涨红脸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爸没吭声。

他先温柔的给沈柔洗了个热水澡，开好空调将她抱出去看电视。

他对沈柔的无微不至就显得我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