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我拟定的第三十三版结婚协议书。”

许芳华递上一叠纸，“周毅川，你还要拒绝我吗？”

周毅川看都没看，直接将文件塞到了车前的储物盒里，里面存放着一沓一模一样的文件。

“法律知识学得不错，再拟下去，你干脆专攻婚姻法吧？”

又是这样，自以为轻松的玩笑，回避她的感情。

许芳华看着驾驶位上的男人，突然有些疲累。

她收回视线，望向窗外。

风景随着车子的启动飞速倒退。

许芳华忍不住想起自己那些追逐。每一次表白，周毅川都以各种玩笑拒绝她。

成年以后，她不再表白，取而代之的是每个月一份结婚协议书。

出神间，手机振动。

许芳华垂眸看去，就瞧见自己哥哥发来的微信：“这周五，妈给你安排了相亲，记得去。”

“不去。”许芳华回了两个字，就按灭了屏幕。

驾驶位上，周毅川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你哥？”

“说起来他怎么想的，竟然让你跟我一起住？孤男寡女，也不怕出事？”

轻描淡写的语气和说法，让许芳华产生了一丝烦躁。

“出事最好！要不是为了和你培养感情，我为什么要搬过来？”

周毅川像听不到她的言外之意一样：“你妈都快把我当亲儿子了，还要怎么培养？”

“那不是还没上户口本吗？”

话怼到这儿，周毅川却不再开口。

车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后视镜上挂着的晴天娃娃嘴角微弯，好像在嘲笑此刻的沉默。

一股冷意穿透了指尖，许芳华给自己找了台阶：“你住的地方离我的实习所很近，方便通勤。”

周毅川“嗯”了声，一切又回到了静谧。

……

车子一路驶到周毅川家才停下。

公寓内。

周毅川站在客厅，指了指侧卧的房门：“你住这里。”

许芳华却直接越过他走到主卧门前：“我要住这。”

周毅川靠着门框：“这里只有一张床，你睡这，我睡哪？”

“一起睡啊。”许芳华淡然地说。

说完，她就要往卧室里走去。

周毅川突然伸出手按在另一边的门框上，横亘在门间的手臂挡住了许芳华的去路。

许芳华脚步一顿，抬头看向他。

只见周毅川微微低下身子，慢慢凑近。

男人身上的清冽香气随着距离拉近席卷而来，两人间的距离近到呼吸可闻。

许芳华紧张的攥紧双手，才遏制住自己想要后退的脚步。

下一秒，周毅川轻笑：“小屁孩儿，装什么成熟。”

他越过许芳华拉走行李箱，直接推进了侧卧：“没得商量。”

许芳华最终还是住进了侧卧。

晚上，许芳华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周毅川穿着西服从房间里走出，明显是精心打扮过。

许芳华有些疑惑：“你要去哪儿？”

周毅川系着袖扣：“带你去吃饭。”

许芳华习惯了他请客，也没多问，直接跟了出去。

豪华餐厅。

周毅川和对面的陌生女人相谈甚欢。

“听说检察官的工作平日很忙，我是做幼师的，平日里倒是可以帮忙顾家。”

女人笑说的话如雷轰在许芳华耳畔，对于这餐饭，她心里忽然升起了个不好的猜测。

此刻，许芳华顾不上礼貌，她看向周毅川，每说一个字嗓音沙哑地不行。

“周毅川，这到底是什么饭局？”

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周毅川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来吗，我在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