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化为飞灰，烧掉的还有当初他们年少相许的情谊。

如今谢珣礼身居高位，昭窈也深知他心里的顾虑。

要说昭窈没有恨过他，其实也恨过。

只是谢珣礼的的确确是一个好皇帝，皇帝注定守着一片江山，享受一片孤寂。

身边的人没有真心待他的，那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愿意将心交给别人。

谢珣礼也原以为，重来一次会有不同。

可好像，并非如此。

那年，他闯进冷宫，看到的却是昭窈早已冰冷的尸体。

在那个时候，他的心似乎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再捏紧，仿佛再用那么一点力气。

他的心就要被捏碎了一样。

谢珣礼跌跌撞撞地将昭窈的尸体抱到了乾心殿，叫来了太医。

太医都未曾伸手，看到惨白的昭窈，便纷纷跪在地上：“陛下，娘娘已经崩逝了！”

他红着眼，整个人状似疯魔：“不会的，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治不好朕的昭昭，朕看，你们也一起跟着陪葬吧。”

在宫中行医二十余年的太医开口说道：“陛下，人死不能复生，便是臣等也无法逆天而为啊，还请陛下节哀。”

“请陛下节哀！”

乾心殿中一片死寂，谢珣礼紧紧地握着昭窈开始僵硬的手。

喉头似是有一股腥甜，忽然大喊道：“滚，都给朕滚出去！”

太医和奴才都出了乾心殿。

殿内就只剩下谢珣礼和昭窈两个人。

他看着昭窈惨白的脸，从无助到愤怒，再到绝望。

谢珣礼已然哭不出声，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眼泪却一股劲的往外冒。

最终他吐出一口鲜血便晕了过去。

醒来时，谢珣礼看到太医跪在旁边，他的手正紧紧地握着昭窈。

他坐着，双眼无神地问道：“昭昭，是怎么死的？”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乃是中毒而死。”

中毒？谢珣礼顿时便想起了当时那婢女说的话，柳芸儿！

“来人，将柳芸儿带上来。”

他的神情忽地无措起来，紧接着是愤怒悲痛，到最后又归于无措。

是他，害死了昭窈。

也是他，把昭家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谢珣礼做的这些，原本也只是为了让柳芸儿平安的生出肚子里的孩子，然后再把孩子过继给昭窈。

原本只是想把昭家手里的兵权收一半在自己的手中，并未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柳芸儿高高兴兴地进了乾心殿，看到地上跪了一排的太医，心中十分茫然。

再看到谢珣礼的床榻上，躺着的昭窈后，一下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害怕？”谢珣礼的脸色也不太好，眼里的血丝带着明显的恨意。

“柳芸儿，朕给你荣宠，都只因你这张酷似皇后的脸，你竟敢背着朕，给皇后下毒？”

谢珣礼突然向柳芸儿冲了过去，直接拔过守在门口侍卫的刀，扎进了柳芸儿的胸口。

柳芸儿惊愕的看着动作干净利落的谢珣礼，很是意外。

毕竟这个眼前人是宠爱自己两年的男人。

如今却在一夜之间翻脸不认人。

“陛下……”

谢珣礼恶狠狠地开口：“朕可不会就这么让你死了，柳芸儿，朕让你生不如死。”

他活生生地挖出了在柳芸儿肚子里的孩子，是个成型的胚胎。

当着柳芸儿的面，放进了锅里，逼着柳芸儿吃下去。

起初在看到她眼里的恐惧时，谢珣礼还以为柳芸儿有那么一丝的人性，还会心疼自己的孩子。

但是后来想想，她可是亲手杀死过自己的一个孩子，哪有那么多的人性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