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去公司交作业,却意外地看到了苏漫。她正和我的老板讨论合作事宜。我正打算悄悄离开,老板却叫住了我。
“苏总,这个项目的核心模块都是这个年轻人负责的。”
苏漫转头看我,显得非常惊讶。
我是这家公司的编外人员,只要有活儿就会找我。因为我表现出色,老板对我非常赏识。
“苏总,如果你对项目有任何疑问,可以直接问他。”
苏漫缓缓地说:“那正好,我对这个模块有很多疑问,这两天就让他跟着我。”
老板立刻同意了,完全没问我意见。
谈完之后,苏漫示意我跟着她走。
我双手插兜,摇头拒绝。
“不好意思,我还有其他工作。”
苏漫不相信。
我打开同城招工网站给她看。
“你看,我的时间已经排满了,一会儿我要去超市搬货。”
苏漫看到那个界面后不敢置信。
我赶紧离开了,不知道她一直在后面跟着我。
我到了超市货仓,换上工作服,戴上白手套,走向停好的卡车。
我的任务是将货车上的货物卸下,堆放到仓库或货架上。
冬天我脱掉外套,里面穿得很单薄,还没搬几箱,汗就冒出来了。
多年的体力劳动让我的身体变得健硕,比学生时代还要壮实,也黑了一些。
因为躲债,我无法找到一份正式工作。
那些债主就像幽灵一样,无处不在,只要我在哪家正式上班,他们就能打听到。
所以我只能接零工,做编程,再打打零工。
赚了钱,留下基本生活费,其他的全还给了债主。
水果特别重,我扛在肩上,用脸颊抵着箱子,然后依次堆放到货架上。
我干活利落干净。
大学里我是被伺候的主,五体不勤,六谷不分。
而这些年,我什么苦都吃过。
送过外卖,当过跑腿,玩过烧烤……
只要世上有的活计,我基本上都尝试了一遍。
哪里缺人哪里就有我。
我也体会了一把把坏东西留下来当晚饭的经历。
因为昨天脚受伤的原因,在搬货时我的脚并不利落。
过了一会儿,脚又开始疼了,步履显得有些蹒跚,但我还是坚持把所有货都卸完了。
我的脚颤抖得有些使不上力。
但我还有心思和旁边的人说说笑笑,仿佛疼痛并不存在。
苏漫看我忙完,才红着眼眶出现。
“我们谈谈。”
我摇头,拒绝了她。
“你还是走吧。”
苏漫想要牵我的手,但我躲开了。
“你的脚很严重,跟我回去,我帮你处理。”
我的手脏污,刚搬完货,也在颤抖。
我把手背在身后。
“苏总,你我各有男女朋友,应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吧。”
这句话似乎给了她很大的打击,苏漫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突然生气了。
“我还欠着你的钱,你不要了吗?”
我像被刺了一刀,出于防备,立刻回了一句。
“大学时,你不是还完了吗?”
“你……”
苏漫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我自嘲:“现在你是不是想打我一巴掌?”
苏漫却红了眼眶:“我早就想打你一巴掌了。”
我拿起外套准备往外走。
手机里突然来了一条消息:同城派活。
地址在中兴大道,任务是修马桶。
我把手机冲苏漫摇了摇。
“又来活了,我要去修个马桶。”
我骑着小电驴到了派活地点。
这是一栋高档的酒店式公寓。
我按了半天的门铃,没人答复。
过了一会儿,高跟鞋哒哒的声音响起,苏漫出现在我的身后。
她把大拇指按在了指纹验证上,门开了,欢迎回家。
“单是我下的,这一处房子好久不用了,我猜马桶堵了。”
我愣在原地,到底还是进了屋。
里面所有的家具上都蒙了一层白布,一看就是长期无人居住。
苏漫略微收拾了一下,打开窗户来通气。
我垂着眼问她。
“马桶在哪里?”
苏漫一指里面的一间。
我进去看了,马桶根本没坏。
苏漫倚在门边,双手抱胸,看着我。
“你要是不好好修,我会投诉你。”
我知道我走不了,在沙发上坐下。
苏漫翻出了药箱,找出了止痛喷雾。
“袜子脱了,我看看。”
我怔住,干了一天的活,我的脚可以想象到的臭。
“我不……”
苏漫直接上手,和我抢夺起了我的脚。
我拼命挣扎,想要维护自己那仅存的一点尊严。
一阵争执无果后,苏漫喘着气,摇着手上的喷雾,又指了指手机。
意思是不听话就投诉。
她抓住了我的软肋。
我只好破罐子破摔,坐在沙发上脱下了袜子。
果然,极其难闻的酸臭味飘在了空中。
她像是没有任何味觉,在我已经有些肿胀的脚踝上喷上了药。
接着又用双手帮我用力揉着。
她的手触碰到我脚踝的那一刻,一种异样的电流传遍我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