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你不用那么防备我。”

顾锡华努力维持温和的语气，面上带着无奈。

温晴进门的身影一顿，一只手紧贴在门板上，没有搭腔。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承认我确实有所图谋。”

温晴的猛地转头睁大眼睛看着突然“坦诚”的顾锡华。

“我只是喜欢你，想要追求你。不过……我不会追求人，所以可能做得不好。”

温晴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惊到，但是也因为他直来直往的话，警惕的心稍微平缓了些许。

她的语气疑惑：“你说你喜欢我？”

顾锡华耳尖莫名漫上红痕，看上去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

温晴的心一顿，没想到人群中被恭维男人会露出如此纯情的模样。

她还是强硬着声音：“可我们才见过几次面？你说喜欢我？为什么？”

顾锡华的手紧紧握成拳，脑子快速转动：“因为你很漂亮，我喜欢你。”

“顾先生，您身居高位，什么漂亮的人没见过，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早就过了做梦的少女时代，也自认普通。当不得顾先生青眼！”

漂亮？温晴一听就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敷衍，她顿时有种被哄骗的感觉。

转身就进了门，不愿再搭理顾锡华。

顾锡华就这样看着女人消失在门后，徒留他站在长廊里手足无措。

她问他原因？

他有很多。

他喜欢那个不顾一切救他的小姑娘。

他喜欢那个少年时坐在他单车后座笑闹的少女。

他也喜欢那个站在法庭上口若悬河的女人。

那些都是她，是曾经的她。

可是他亲手摧毁了那样的她，也摧毁她的喜欢。

这要他如何承认？

曾经的罪孽成为不可逾越的鸿沟，顾锡华站在另一端进退两难。

滇城的夜里起风起得厉害。

呜呜的声音总是伴随着每一个滇城人进入梦乡。

温晴土生土长，却从未适应过这聒噪的声音。

这一夜也是。

在鼓噪的风声下，她的梦境又来了。

开始很正常，可没过多久画面一转，建筑物变得奇怪。

青砖绿瓦的小巷里，她第一次看清楚了男人的脸。

居然是江渡。

一身西装的江渡，手里拿着一本书。

温晴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她唤他：“江少帅。”

梦总是颠三倒四的，画面也是断断续续的。

在梦中，她认识的江渡也如现实一般是温和的。

可她却异常冷漠，甚至态度恶劣。

除此之外，她还梦见了另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她记得上元灯节和他看了一场灯会，亦记得春日踏青。

她以为他们是爱人。

可那个男人，亲手将她送了出去！

“江少帅若是想要，就带走好了，左右不过是个女人……”

轻贱又随意的语气，让温晴感受到了附之入骨的惊恐颤栗。

她发疯地追问，却只得了他一句：“温晴，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后来，她看着他宴请宾客，看着他佳人在侧。

梦里的女人疯狂自毁和报复。

短短数十年的光景，就耗空了自己。

最后子弹射来的一瞬间，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