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遭遇家暴

春节刚过完，我就被渣男家暴住院成了植物人。

渣男在我父母面前痛哭流涕，歪曲事实，而我最疼爱的儿子，也一口咬定是我自己摔下楼梯，和渣男无关。

我心如死灰，睁眼醒来发现自己回到发现渣男出轨那天。

“哪个男人不犯错，我看你就是见不得这个家好！”

丈夫恼羞咆哮，扬手就要打我。

却被我身后的亲人猛踹一脚，我看着他崩溃的眼神淡笑道，

“什么家，我没有家。”

春节刚过完，我就被丈夫张磊揪住头发，打得鼻青脸肿。

“妈的，谁让你给你家买那么多东西的！真是个败家娘们！”

我不甘地仰起还在渗血的脸，怨怼了句，

“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钱，有什么错吗？”

张磊就像是被触怒了某个神经一样，落在我身上的拳头愈发地用力。

我甚至都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张磊却还不解气，把我一脚踹下了楼梯。

他怒骂着，“臭biao子，你是不是就看不起我，什么你的钱，花的不都是老子的！ntm的！”

我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只感觉天旋地转，脑袋一片空白。

耳旁只有自己因为痛苦而下意识地呜呜声，以及张磊继续叫嚣的声音。

“**，你就是盼着这个家不好，乱花票子给那两个老不死的有什么用！反正林霞已经怀了我的种，你敢断我儿子们以后的财路，看老子不弄死你！”

恍惚间，我看到自己的儿子被声音吵醒，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不，不——

我疯了似地伸出手，不想一向被我捧在手心的儿子，看到这个家如此不堪的一面。

为了儿子，我硬生生咽下了张磊出轨的事情。

没有和周遭的人吐露一丝一毫。

所有的痛苦，都被我一个人咬牙承受。

“乖...回去，妈...没事...啊...”

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

却没想到儿子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并未出声。

没有上前，也没有后退。

我以为他是吓傻了，心里愈发地痛恨起张磊的冷血和自己的没用来。

“耀祖...”

我心如刀割地轻唤着儿子，手在空中无力地描摹着儿子冷然的眉眼。

却没想到，听到的不是儿子的关心维护，而是他儿子字字如针戳般的话语，

“你不是我妈！让你天天欺负我，逼迫我去写作业，林阿姨就从来不管我，还给我买许多你不让我吃的零食！你对我一点都不好！我怎么就不是林阿姨亲生的呢！”

“你如今活该！爸爸打死你，都是你自找的！”

看着儿子默默地走到丈夫的身后，他的眼底是对我毫不掩饰地恶意。

那一刹那，我只管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再也和不好那种。

我终于明白了，儿子只是装作不知情。

我还自以为自己把儿子保护的很好，在这个毫无温暖的家，给他支撑起了一片天地。

却没想到，他一直都知道。

包括丈夫的出轨，包括我被家暴数十次，包括小三是谁。

他都知道，甚至替丈夫，还有小三隐瞒。

听着他熟稔而维护的话语，仿佛他才是林霞亲生的儿子。

我觉得自己的所谓的坚持，是如此的可笑。

原本支撑着我的那口气，突然就像是要散开了一般。

两眼一黑，我的脑袋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等我再次从混沌中醒来后，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

旁边是机器的滴滴声，还有张磊边扇耳光边故作悔恨的声音，

“都是我不好，工作太忙了，没顾忌到曼文居然有了抑郁自杀的倾向，等我休息好才发现曼文摔在了地上，呜呜呜…”

他流下恶魔的眼泪，继续哽咽地唱着独角戏，

“若是我早点发现，曼文说不定就不会...”

不——爸妈，不是这样的。

你们别被他骗了！

我在脑海中疯狂地咆哮，但实际是一个声音都没发出来。

我好恨，好恨自己。

我早就看破了张磊的本性。

他每次打完我，都会跪在我跟前，忏悔自己只是一时暴躁了，还是爱我的。

他哭得好不可怜，只为求得我的原谅。

起初我也相信了一两次，但换来的是他变本加厉的折磨与羞辱。

不是没想过离婚，实在是儿子太年幼了。

听到儿子无意中和我说起，有单亲家庭的同学，遭到了校园霸凌。

他扬起小小的脑袋问我，“妈妈，我们家也会这样吗？”

我所有离婚的念头，便都烟消云散了。

“不会。”

是我对儿子做出的承诺。

但现在想想，恐怕儿子当初便是故意在试探我。

他早就知道我有多痛苦，他的父亲有多么卑劣。

说不定那天他无意的提起，都是处心积虑已久的。

我很失败，我的确不是一个好妈妈。

我没有教好自己的孩子，或许是本性使然，他对我并没有任何同情与爱。

而我因为儿子，咬牙妥协，他也从未感恩过。

在张磊影帝般的表演下，我听到母亲的轻啜，父亲的叹息。

而此时的儿子也配合着张磊说道，“都是妈妈没扶稳栏杆，大半夜才从楼梯上摔下去了，爸爸工作这么累，早就睡熟了，没听到也是情有可原的啊！”

孩童的话语，天真无比。

密密麻麻地针扎感，再度袭上我的心头。

痛得多了，我也麻木了。

我的好儿子，分明看到他爸爸是怎么虐打我的。

他撒了谎。

也是，在他眼中我只是个不让他吃零食，逼着他写作业去补习班的坏妈妈。

他都能隐瞒张磊出轨的事情，一个小谎言算什么。

无人注意的角落，我缓缓流下了悔恨交织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