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上官柔婉惊愕不已。
陈年旧事刹那间重回大脑——上官柔婉想起了自己在离开慈幼局的前夕,和江知诩在后山促膝长谈一番,回来便发现原本挂在身上的玉佩不见了踪迹。
她曾问过江知诩,有没有见过自己的玉佩,江知诩摇头说未曾,她便没放在心上。
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小枝。”
上官柔婉唤来了婢女,“差人去拱卫司找大人,要他今日早些回。”
小枝领命,匆匆离开。
入夜,锦绣苑。
裴易安办完公务回来,见到的便是上官柔婉失魂落魄地坐在凉亭中的样子。
他蹙起了眉:“找我何事?”上官柔婉看着他,神情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江知诩的事,你听说了吗?”裴易安眸光幽深了几分,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嗯。”
上官柔婉心中一紧,有些急切地拉住了他的衣袖:“她的玉佩是我当年在慈幼局丢失的,我才是贤妃娘娘的……”她的话还未说完,裴易安便打断了她:“这种胡话,我不想再听到。”
上官柔婉怔怔看着他,眼眶一点点泛红。
“你明知道,这些年我一直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我的亲生父母又身在何方……”虽有幸成为县令上官恒的养女,比寻常孤儿多享受一份荣华和安稳,还能嫁得裴易安这般的好郎君。
可她的心,始终是漂泊的。
裴易安敛了神色,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此事已成定局,日后莫再提。”
说完,他便走出凉亭,只留背影。
上官柔婉喉头一阵哽咽,无助感如寒风般袭来,将她缓缓吞噬……淅淅沥沥的雨水下了整宿,上官柔婉倚坐在窗前,彻夜无眠。
翌日,清晨。
上官柔婉正在刺绣,屋外蓦地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夫人。”
小枝的语气有些彷徨,“管家传话,贤妃娘娘来了府上,指明要见您。”
上官柔婉手一抖,帕子滑落到了地上。
“给我梳妆。”
她哑声说道,亲自去柜子里挑选了一件端庄的衫裙。
正厅。
上官柔婉忐忑而来,主座上的贤妃,一身月色镶金锦服,华丽中不失淡雅。
“臣女上官柔婉见过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贤妃挥袖,屏退旁人。
待厅中只剩她们二人,她才缓缓从主座上起身。
“本宫听闻,二十年前你与诩儿一同在慈幼局长大,情同姐妹。”
贤妃缓缓开口,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感。
上官柔婉当场愣住。
诩儿?贤妃对江知诩的称呼,已这般亲切了?上官柔婉晃神之际,贤妃继续说道:“如今诩儿已被封为北桑王朝的晋宁公主,你想要什么奖赏?”上官柔婉脸色一白,呼吸压抑。
一身姣好的服饰,还有精致的妆容,此刻都成了狼狈而讽刺的存在。
“臣女无需任何奖赏,只求娘娘喜乐安康,诸事顺遂。”
她哑声说道。
贤妃转眸看向她,神情闪过一抹诧色。
想起江知诩与自己说过的话,她脸色瞬间恢复如常。
“即是如此,本宫便自赠奖赏了。”
“昨日本宫与诩儿相认后,问她初为公主想要何奖赏,她说,想要裴易安做她的驸马。”
贤妃说道。
上官柔婉身形一晃,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诩儿流落在外多年,本宫自知欠她,所以她的男人不能三妻四妾,今日来找你,便是要给你一个体面。”
贤妃继续说道,对着自己的婢女摆了摆手。
宫女阿紫手持托盘步步前来,停在了上官柔婉面前。
上官柔婉垂眸一看,脸上血色一瞬褪去。
托盘内的物品……是白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