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的几秒里,人生的短短十八年走马灯般一晃而过。
竟然有一大半,是有关我的姐姐,苏君落。
她是苏家的真千金,却并不是从小众星捧月地长大。
苏爸爸大器晚成,中年才发迹做成集团。
在最辛苦的时候,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甚至流产了。
家里变得有钱的时候,姐姐已经四五岁了。
受环境影响,她的性格很暴戾。
家里的保姆阿姨后来给我讲姐姐的事时,用得最多的词就是「睚眦必报]。
我对他们的叹息表示不理解。
睚眦必报,有什么不好吗?
姐姐没有什么不好的。
姐姐七岁那年,两岁的我被爸爸捡回家,为我取名苏明月。
妈妈说,那时他们看到小小的我,就想到了他们失去的第一个孩子。
那一年发生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
姐姐在贵族学院上学时,被对家霸凌了。
她们把高价买来的稀有毒蛇塞进姐姐的书包:「一个暴发户而已,也配和我们在
一间教室?」
那个时候,苏家在圈子里,还只能算暴发户。
姐姐看着毒蛇,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姐姐具体是如何剥皮,如何杀蛇的,多年来已经被传了不下百种版本,真实细节
不得而知。
只知道下午上课时,姐姐当着所有人的面,带着微笑把蛇皮塞进了霸凌者的儿童
吊带。
那个孩子应激过度,后来半个月高烧不退,没来上学。
所有人聊这件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是心有余悸。
他们纷纷恐吓我,说让我小心点姐姐,哪天惹她不高兴了,这位真千金就会像对
那条蛇一样剥了我的皮。
我急得哇哇大哭。
因为潜意识里,我从不觉得姐姐会这么做。
我只是养女,我只想要一个家。
姐姐永远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更是我的家人。
她就应该狠辣无人敢惹。
至于他们的「建议」,我换个方式采纳了。
我从小抱紧姐姐的大腿。
一起长大的十多年里,她踢人,我就跟着咬人。
她骂人,我就跟在后面叉腰。
一开始,她对我都很冷淡。
但我相信一句俗话,烈女怕缠郎。
那烈姐一定怕缠妹了。
我就一直缠着她。
谁说惹了姐姐会遭殃的?
姐姐从来都分得清,谁是仇人,谁是「烦人]。
我只是烦人而已。
很多次她做错了事挨爸妈的处罚,我就挡在前面抽抽搭搭地哭。
然后一起挨了罚。
但很长一段时间,姐姐依旧不喜欢搭理我。
我以为姐姐永远不可能喜欢我了。
直到我上小学,被人当众点出了假千金的身份。
这个身份,给我带来了很多挫折。
那天我衣服裤子湿哒哒地走回家,姐姐当场动了怒。
我以为是对我。
可她却亲手帮我换了衣服,用吹风机帮我吹干了头发。
然后牵着我的手,找到那个霸凌者,把她的头踩进了厕所里。
做这些事的时候,姐姐在对我笑。
她脚下踩着霸凌者的头,手上温柔地摸着我的头:「月月不怕。]
我永远记得她天使般的笑容:「有姐姐在。」
…….这个身份,也同样给我带来了幸福,不是吗?
再后来,姐姐的外在性格就越发收敛了。
她变得温和有礼,端庄大方,所有人都以为她终于变成了世人想要的千金**的
样子。
.….却只有我知道。
姐姐只是不想再节外生枝。
——在掌权接手苏家的路上,节外生枝。
那次她打完秦家公子后,爸妈按着我去了秦家。
——去给秦家公子下跪磕头,取得秦家的原谅。
从那天起,姐姐的目标,就变成了尽快彻底接管苏氏集团的权力。
在没有人知道的时候,她摸着我的头:「等我成为合格的继承人,就可以永远保
护月月不被人欺负啦。
原本姐姐再在国外进修一年,我们就能无忧无虑地一直在一起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隔着再也跨不过去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