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怎么可能呢？”李斯惊呼。
上一秒还在章台阁中，下一秒就移山倒海？
有这等推山填海能力的人，不是仙人是什么!
这造景好真实啊，且就发生在一瞬间，就跟睡了个觉似的。
再看不远处，有一幢房子，形制异常，有一绺炊烟冒出，更令李斯惊奇。
还有山脊上的高压电线杆子，那又是什么玩意？
“如此精巧的房子，已有人住！”
移山倒海…
悚人奇境…
即便他智计过人，可想不出此等玄术妙法因何而来。
但一想到世上真有仙人。
这想法出来后，
连李斯都被吓一咯噔，这怎么可能呢？
“走吧。”
在李斯震惊的目光之中，嬴政却丝毫不怯。
蒙恬朗声答应，乖乖跟上。
一行人来到院子里，充满油脂香气的白烟，正飘得四处都是。
此时，指路仙人正在烧烤。
大黄刚捕来的野兔，是秦岭山上的独有滋味。
吃天然草籽、野生地果长大的野兔，肉香而不骚。
仅用薄盐洒在表面，也能激出原汁原味。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呐......”
秦凡兴高采烈地刷上蜂蜜汁，同时感慨：自家大黄挺给力的，咬死一整窝肥嘟嘟的野兔。
今儿早晨，秦凡麻利地剥皮、洗净，用蜂巢蜜、海盐、孜然辣椒面，做了三只野兔。
火堆上架设了三角铁架。
老式搪瓷杯中，正煨着枸杞雪梨汤。
搭眼一瞧，这一顿可是美极了。
现在城里卖的兔肉，大多都是养殖，滋味腥臊。
这等天然美味，搁在以前，秦凡肯定浅尝辄止。
但现在不一样了。
在云顶山庄里，万事只能靠自己。
难得开荤一回，喜庆成都几乎等同于过年。
......
那独特的香味，同样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三人缓步靠近，深吸着空气中的复合香气，一时间都忘了打招呼。
李斯见秦凡这里不行礼示意，有些恼怒。
于是怒斥道：“你这好大的胆子！”
始皇是何等人物？
天下万民之神明！
大秦脊梁的支柱！
一介衣不蔽体的庶民，竟敢平视。
秦凡猛然回头，才瞧见三人，再看那白面长胡子男人，正对着自己破口大骂。
对此，秦凡歪头，直言：“你是谁啊？”
秦凡双腿叉开，脸上挂着兔血，琥珀眸子轻绽不屑：
“我倒是想问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在秦家控股的云顶山庄，什么时候要受别人的规矩！
秦始皇的表情极其复杂。
他还没适应，不被俯首敬拜的感觉。
始皇早已习惯了，动辄赏视他人后脑勺。
但始皇知晓秦凡的本事，因此便也不再追究。
可李斯却不依。
见秦王不拜见，这可是违抗秦法的。
轻则掌嘴，重则扣上不尊理上的头衔。
“我乃李斯，是秦国宰相，更是教你礼仪之人，还不速速......”
句句都透着说教的味道。
话还没说完，秦凡已经觉得不耐烦。
秦凡给兔子翻了个面，头也不抬道：
“开玩笑。你旁边的还是千古一帝嬴政呢！他都没说什么。你李斯在这里狐假虎威，要不要这么幽默！”
“你......”李斯如鲠在喉，不敢相信传说中的仙人，竟然这般无礼。
“你什么你？这是我的地盘，也是我的时代，睁大眼睛看清楚，老子不遵你们秦国的法律。”
“用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你可真是威风啊！”
秦凡飒然一笑。
以他辩论队出身的经历，能坐在这儿，怼七天七夜都不重复。
再者，李斯这人，在秦凡心中，算不得什么伟光正。
不必给什么好脸色。
李斯此刻完全吃瘪，没想到仙人伶牙俐齿，似有纵横之资！
可李斯终归是先朝的人，思维不可能立刻逆转过来。
反倒是嬴政，比任何人都要适应得快。
“住口。”
始皇先用眼神制止了宰相，自顾自坐在秦凡对面。
“时隔五日未见，孤却感觉如隔三秋呐。”
“如若仙人不介意，暂且将吵闹抛诸脑后，如何？”
始皇虽有着帝王霸气，却无比惜才。
始皇渴望长生，渴望更多信息，至于这等小礼节，又何足挂齿？
秦凡点了点头，直接掠过李斯，没放在心上。
对于秦凡而言，啥都没干饭重要。
民以食为天，这可不是吹得。
何况秦凡已经好一阵没吃过野兔肉了。
......
细长的烧烤钳子上，串着三只野兔。
李斯还没从上一刻抽身，就被一应炊具渐迷人眼。
银色烧烤签子，泛着介于鱼鳞与宝石之间的光泽。
小巧的搪瓷缸，比姑娘家梳妆盒还精致，杯中雪梨咕嘟咕嘟。
“这是煮肉用的鼎么？”
“即便把六国的能工巧匠召集起来，也做不出这么薄、这么小巧圆润的白鼎。”
搪瓷缸上，有现代印刷工艺刻画的牡丹花丛。
那栩栩如生的工笔画，是李斯从未接触过的艺术。
李斯刚撕破脸皮，不好意思直接点破。
但旺盛的好奇心，已经让他快不能自已。
至于蒙恬，身为老将，也没忍住咽了口唾沫。
蜂蜜经过烘烤的焦糖香气......
孜然辣椒完美融合的麻辣......
虽然呛鼻，却愈发欲罢不能！
“呵欠——”
蒙恬第一次闻到麻辣香气，一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但这对于吃货秦凡来说，这点子辣度不算什么。
“这是什么炊具？”
嬴政好奇地望着烧烤的东西，随手一指。
秦凡一一回答，却没留意到，三人愈发频繁地咽口水。
经过半小时的加速烘烤，野兔肉快出锅了。
秦凡用刀子划开表皮，油脂喷涌而出，像是小喷泉似的。
色、香、味，几乎都在同时攻击着三个秦国人。
他们哪见过这玩意啊？
尤其是辣椒和孜然，任何肉类碰上这两调料，就是蘸鞋底都好吃。
偏偏，又是秦朝无法获取的美味。
秦凡割下一小块肉，放进嘴里，满意地笑了。
就在这时。
一个低沉声音响起：
“孤，可否也品尝一番？”
堂堂一国之君，开创盛世的存在，竟然主动求肉吃！
秦凡抬起头，用清澈的眸子望着，说道：
“这个嘛......”
“当然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