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那满脸横肉的领头人再度不耐烦的发话。
“我没工夫看你们在这里表演,今天,要么还钱,要么……”
领头人说着,手上沉重的铁棍在地上狠狠一敲,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地面微微的震动。
“清仪欠你们多少钱?”
白祁安一面脱下外套搭在温清仪背上,一面紧张的看向那些越靠越近的狂徒。
“八千万。”
这个数字一经领头人说出口,白祁安的眼中便泛起绝望的灰白。
这个数目绝不是现在的他和温清仪能企及的。
他极力将温清仪护在身下,就像母鸡护住鸡仔那样。
渐渐的,这群讨债人一步步靠近,将他们越围越紧。
白祁安浑身颤抖着,可他却丝毫没有挪动位置,他依旧死死的挡在温清仪上方。
千钧一发之际,随着一声脆响,领头人忽的轰然倒地。
他倒下之前,扭头去看,一个一身廉价衣着的男人举着半个碎掉的酒瓶,目若寒星。
剩下的十来个瞬间回过神来。
他们顾不得鸵鸟一样把头埋在羽毛里的白祁安和温清仪,转而把铁棍指向那个不速之客。
白祁安也察觉到了这个变故,他鼓足勇气抬起头,目之所及那些讨债人皆朝着另一个方向去,而地上躺着的领头人倒在血泊里。
顾不上其他,白祁安没在往那个方向多看一眼。
他软着脚,扶起尚在混乱思绪中挣扎的温清仪便跑。
确认身后没有追兵,二人迅速的奔进屋子里,将门反锁,将窗户窗帘全关的严严实实。
直到此时,白祁安才发觉自己的冷汗把衣裳湿透。
看着兀自抱着头神色痛苦的温清仪,白祁安迈着酸软的腿,找来热毛巾,将毛巾温柔的覆在她的额头上。
或许这一招是真的有效,温清仪渐渐的平静下来。
她看起来疲惫极了。
白祁安替她脱下鞋子,把她抱回卧室,放在被窝里。
就在他要离开时,温清仪忽然拉住他的袖口。
他的心霎时软下来,他轻轻握住温清仪的手,坐在她的床榻旁。
他忧虑的低下头,讨债人能在路上伏击温清仪,说不定是
另一边。
手无寸铁的霍靳臣在击倒讨债人的首领后,自知寡不敌众,飞也似的往前跑。
而那些讨债人也飞也似的在后头追。
直到进入闹市,霍靳臣慢慢停下脚步,最后,他停在了公安局门口。
他粗喘着气,用力站直身子,隔着一条街,那些手持铁棍的讨债人不敢再往前。
他们紧盯着站在公安局门口的霍靳臣,而霍靳臣好不畏惧的回看他们。
他们在暗处,霍靳臣在明处。
霍靳臣毫不怀疑,这群人直到他的住处和工作地点后,会毫不犹豫冲过去报复。
一人和一众人隔着一条街道一直对峙到日头西垂。
霍靳臣意识到马上就是自己上班的时间了,他必须得想办法摆脱掉这群难缠的讨债人。
唯一使他觉得欣慰的是,温清仪顺利的逃走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慢慢的望警察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