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和殿。

奢华寝殿内，空荡荡的，显得极为空旷冷清。

此刻，老黄坐在椅子上，目光格外冷冽。

那眼神中，透露出一抹锋利光芒。

在桌子上，放着一份名单。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几个字。

蓝玉！

江寒说的话，让他陷入了沉思中。

蓝玉不能杀？

老黄深深吸一口气，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有关蓝玉的控诉，源源不绝。

各种各样的奏折，数不胜数！

蓝玉战功显赫，乃一门真正的猛将。

同样地，他的问题，也不计其数。

桀骜不驯！

蓝玉的战功，跟他的控诉，几乎是持平的。

他犯下的错，就算把他头砍下来，都绝不为过。

但，这又如何？

如果蓝玉能力出众，没有任何缺点。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不能把握！

想到这儿，老黄的目光中，再一次流露出一抹哀伤。

蓝玉，是他给朱标挑选的一把刀！

像这样能打胜仗，战无不胜。

但自身把柄又极为之多的武将，最好操控。

且，蓝玉跟朱标之间，又有常氏的羁绊在。

那意义更是不一样。

可如今，这握刀的人没了！

这让他心里，异常难受。

没了握刀之人，这把刀便充满了威胁。

这是老黄，绝对不想看到的事。

老黄站起身来，在御书房内，来回走动了许久。

杀蓝玉？

江寒是算准了，他会立朱允炆为皇太孙？

老黄心里有些波澜。

的确！

他今日思索了很久。

如果在剩下两个孙儿中挑选。

他有极大概率，会选择朱允炆！

毕竟，如果选择朱允熥。

他心里有些没底，这大明的江山，到底还会不会是姓朱！

犹豫片刻。

他才猛地抬起头，目光格外坚定地道：“来人！宣蓝玉觐见！”

“遵旨！”

过了一会儿。

只见，一个体格魁梧的男子，从大门缓缓地走了进来。

老黄还没来得及说话，这男子便跪在地上。

整个人痛哭流涕地道：“陛下！太子殿下，绝对是被奸人所害！”

“他怎么可能会是自裁呢！”

“陛下，只要您给臣一点时间，保证能查出幕后真凶！”

老黄瞥了一眼抱头痛哭的蓝玉，冷冷地道：“行了，朕还不知道你？”

“太子死了，你的确很悲恸。”

“但此时，你只不过是用这种方式，来获取朕的同情而已。”

“这些弯弯绕绕，大可不必。”

“你应该猜到，朕召见你的原因了吧？”

蓝玉瞳孔一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陛下，那些人的控诉，压根就是无稽之谈！”

“他们居然私下讨论太子的死因，实在是忍无可忍！”

“臣这才出手，好好地教训了他们一番！”

“让他们明白，这不是他们能够讨论的事！”

蓝玉说完这话，目光有些躲闪，不太敢看老黄的眼睛。

老黄目光微眯，注视着眼前的蓝玉。

看到他眼神中，微微略过的躲闪。

老黄一脸的淡然。

实则，心里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如果没有江寒，那就算蓝玉死了。

朱允炆这儿，可能还会出事。

他不可能让蓝玉手握重兵！

这把刀必须得让朱标来握。

其他人握这把刀，都会出事！

哪怕江寒，也是一样。

之后，江寒想要谁来当这把刀，便让他自己决定。

他只需要，给他创造一个机会！

这就足够了！

“行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带兵前往山海关吧！”

“朕只要你做到一件事！”

“那就是，燕王不进京！”

老黄说到这儿，语气变得极为严肃。

这是他想过最合适的办法！

既然蓝玉是隐患！

朱棣也是隐患！

那就让他们凑在一起！

蓝玉瞳孔一缩，眼神里一道光芒，一闪而过。

燕王？

众多藩王中，燕王的势力，最为庞大！

的确！

他也研究过，如果太子登基，那燕王始终会是一个隐患。

他都犹豫过，到时要不要先搞定燕王，然后再上奏。

看样子，这其中，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

“遵旨！”

蓝玉这才从大殿内离开。

回去路上，蓝玉脸色有些波澜。

陛下这一次召见，不知为何，让他感觉格外古怪。

这跟他平日作风，不太一样。

对于他的事，并没有过多训斥。

甚至连责怪都没有。

原本被召见，他都想过，陛下这儿肯定会下什么狠手。

再不济，也会挨些板子。

可，居然只是这样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还把他派遣到山海关？这才是最为奇怪的事！

要知道，山海关临近北平。

这是要让他盯着燕王？不让他进京？

突然，蓝玉眼底，有些凶狠之意。

莫不是太子之死，跟这燕王有关？

的确，有这个可能性！

如果太子死了。

那陛下只能从两位皇孙中，挑选出一位来！

如果是朱允炆......

蓝玉后背有些发凉。

这一刻，他好像有些明白了陛下的想法。

他这是刚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呀。

如果说，陛下选择朱允炆。

那无论如何，他都是必死无疑的局面。

想到这儿，蓝玉咬紧牙关。

“这个燕王，既然如此，那就拿你开刀！”

“你不让蓝某好过，你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