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乔家大门口特别热闹。

乔叶初早早起了床，换上妈妈给买的红色大花袄。

大花袄喜庆又耐脏，主要是保暖啊，她特别喜欢。

孩子们也都穿着新衣服，新鞋子，是乔天海和李湘琳又赶集给她们买的。

这几天在乔家吃的饱穿的暖，还有灵泉水和蔬菜水果滋养，她们的脸蛋儿终于变得红扑扑，嫩乎乎的。

“红豆沙小圆子！”

“油条！”

“妈妈呀，爱你爱你爱你。”

餐厅里，乔叶初抱着李湘琳亲了又亲。

这是真的亲妈，昨天就提了一嘴，想吃红豆沙圆子和油条，今天早餐就出现了这两样。

除了自己亲妈，谁能早早起床给做呀。

“好了好了，口水弄我脸上了。”李湘琳嫌弃地抬起胳膊，用袖口象征性擦了擦并没有沾上口水的右脸。

嘴上嫌弃，心里别提多高兴。

乔叶初看着三个大眼瞪小眼的外甥女，没有偏颇地，一人亲了一口。

孩子们捂嘴偷笑，好害羞呀。

“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乔天海给每个人盛了满满一碗红豆沙小圆子。

窗户上有一层冰霜，外面又冷又干，但屋子里热闹又暖和。

“好了好了，今天我洗碗，你们该玩玩，该打牌的打牌。”

饭后，乔叶初挡住了爸妈要收拾碗筷的手，爽快地说。

今天妈妈老早起床做饭，爸爸肯定也很早起床打下手，也不能一直让父母忙活呀。

“行，爸妈去你大伯伯家里坐坐。”

女儿想孝敬，李湘琳很欣慰，倒也没再抢着洗碗。

她和乔天海身穿女儿新买的衣服，打算去串门。

年三十是人聚的最全的时候，每年这天，互相串门便成了约定成俗的事情。

他们村多数人姓乔，还有姓孟和姓钱的各有几家。

李湘琳口中的大伯伯是乔叶初大爷爷的儿子，乔叶初的爷爷排行老二，下面还有个三爷爷。

去大伯伯家，也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大人串门聊天，小孩子到处跑着玩。

三个孩子从餐厅跑回堂屋，不知道拿了什么，又跑出大门外。

接着就能听到啪啪啪的相声，原来孩子们在玩摔炮。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帮爸爸妈妈……”

乔叶初哼着歌洗碗，摇头晃脑，沉浸其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厨房外有人经过。

“呦，村花忙着洗碗呢？”

一道男声突然响起。

乔叶初猛地回头，便看见孟鑫抱着胳膊长身倚靠在门上，“呦，这不是村草吗？”

她模仿着他刚才的语气，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村花村草是他们村里几个同龄人某次开玩笑起的外号，并没有人特意评选到底谁是村花村草。

“你先去堂屋坐，桌子上有糖和花生瓜子，你随意，我马上就洗好了。”

料到孟鑫年三十赶到家里，就会来找她，但没想到这么早。

乔叶初身上还穿着围裙，两边袖子卷起来，头发随意扎了个丸子头，她招呼着孟鑫去屋里坐。

反正他不当自己是外人。

“行，我去堂屋等着。”孟鑫扯扯唇，向堂屋走去。

孟鑫仅仅比乔叶初大两个月，又住的近，两人从小就一起玩，一起上学。

虽然初中孟鑫去县城读了三年，但高中两人又一个班。

两人对外介绍都说对方是发小。

他高考成绩比乔叶初低，考了个普通本科，但大学比较努力，考了个985院校的硕博连读研究生，目前在京市读博。

因此，年三十，家门口的话题总是绕不开孟鑫，比乔叶初回家种地的热度还高。

他家在县城有房子，为了老人，年三十都会回来过年。

每次回来，他都不忘到乔叶初家里坐坐。

乔叶初也习惯性年三十在家等着。

终于洗好了碗筷，乔叶初摘下围裙，像妈妈平时那样，拍打一下自己的衣服。

“叶初，你这砂糖橘哪里买的，又甜汁水又多，皮薄肉厚的，还有一股清香。”

见乔叶初进来，孟鑫看向门外，手里还拿着两个砂糖橘。

那是，这是空间里的呢，就是因为好吃，她弄了两筐。

砂糖橘是过年不可缺少的水果，甜甜的，小小的，一口一个也不觉得凉。

乔叶初撒谎不打草稿，“同学给寄的。”

反正她的大学同学，朋友和同事客户，遍布全国各地，她人缘好，是不争的事实，借用他们的名头，确实好用。

这橘子也确实是她从快递站拿回来的，只不过从快递站拿的空箱子，回来里面就是满满的橘子。

“行，等会儿我装几个回去给我奶奶尝尝。”孟鑫说着就往口袋里装。

大年三十串门，是允许往兜里装东西的，主人家也高兴。

所以他就不客气了。

“兜里才装几个呀，你别再挤坏了，我给你装点回去，孟大伯和伯母都可以吃。”

乔叶初**刚坐下，又起来去找塑料袋。

两人一年基本就见一回，但聊天的气氛非常轻松自在。

“不行不行，太多了，你们留着给客人吃呢。”

孟鑫转脸就看到乔叶初直接装了满满一塑料袋。

这哪行啊，来一次把人家年货吃了一半，人家客人吃什么。

“多的很，吃不完的。”乔叶初装好拿到桌子上，“你走之前别忘了拿。”

“行吧行吧，谢谢你啊，叶初。”孟鑫再次不好意思地说谢谢。

“没事，你最近咋样啊，我看你几乎每天都有朋友圈，发的文字都挺伤感，咋回事啊？”乔叶初坐下来，也掰了个砂糖橘。

两人见面无非聊聊近况，她想起最近孟鑫的朋友圈不太正能量，关心了一下。

“唉，就是读博难呗，感觉自己年龄也老大不小了，还在读书，看别的同学年底又是升职加薪，又是出去旅游的。”

“再看看自己，啥也不是，啥也没有。”

“连头发都不争气地掉啊掉，还有tຊ延毕的可能，对未来有点迷茫。”

“我爸妈还等着看我笑话，说真读不下去，就回家接手养猪场。”

“那我这几年心血不就浪费了吗，这么辛苦读书，养猪场就是我最后的归宿？”

孟鑫苦笑，他今天来找乔叶初，就是想吐出这些话。

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可怜，平时这些话都不知道找谁诉说。

今天和乔叶初坐在一起，就能轻松地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