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执走后,夏灼复盘着他的态度,却没曾想不久黄倩便上了楼,她表情复杂递给夏灼一张纸条“小执叫我将号码给你,说……有事电话联系。”
夏灼接下号码,11位的数字,最后四位隐隐熟悉,好像和以前用的一样。
他从没换过号码。
夏灼看着那张纸眼睛眯了眯,随后礼貌微笑抬头道谢。
“谢谢,我知道了。”
说起来黄倩与陈执相识很久了,虽然陈执与他们夫妻二人不常联系,但她知道这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毕竟他们只是陈执上大学资助过他一次,往后逢年过节便能收到他的礼物。
像是今天这种场合虽然他十分不喜却依旧会因为邀请人是他们所以过来。
陈执和夏灼这事他们夫妻算是半个见证人,也知道自从两人分手后这孩子状态有多差,所以就算是她与夏灼并不相熟,却依旧开了这个口。
“夏**,我知道我没有立场说这话,但是如果您对小执还有意思,那这次就别再放手,认真考虑一下要不要和他有个以后,但要是您只是想玩一玩,便离他远点,别再招惹他了,他……唉”
黄倩表情十分真挚让夏灼难得有些愧疚,但是她是个自私的人,比起陈执的心情来说,她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命和凶手的身份。
在没确认他是否是凶手前,她不会放弃。
但是话不是那么说的,夏灼端起诚恳的模样“我知道,您放心。”
黄倩看她表情不像作假,但也知道人心复杂,要是真那么容易劝这世上也没那么多痴男怨女了,她忧心忡忡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夏灼今天的目的达到了,也请辞离开了,她知道今天要喝酒便没有开车,相熟的人将她送回小区。
车子想进入小区需要登记流程有些麻烦,夏灼便没叫好友送她到楼下。
此时天色已经很黑了,高档小区本就人少,入夜后周围更是一片漆黑,耳边只有夜风缠绕树木卷出的呼呼声,像是野鬼哭嚎。
可能是因为上辈子被绑的时间就在今天,她除了晚上来参加酒会,白天时并没有出门,尤其是在下午时,她更加紧绷,虽然这辈子没再收到那封信息,她依旧没法放下心。
夏灼走在路上,神经有些紧绷,手里捏着一瓶防狼喷雾,就算是上电梯以后心里也没有放松。
空荡荡的电梯里,金属的电梯四壁只能反射出她自己的身影,楼层数字一点点改变,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的门开了。
但与平时不同原本走廊的感应灯并没有亮起,眼前是黑漆漆一片。
夏灼耳边甚至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她拿出手机调到报警页面,然后打开手机手电,走出了电梯。
而走廊空无一人,她还没来得及松下一口气,就感觉身后有人靠近。
她头皮一麻转身,高大的男人站在身后在黑暗中看不清人影。
随后她抬手举起防狼喷雾,而那人却速度极快地钳住她的手腕向旁边一偏,那喷雾便全喷到了空气里。
这些事几乎都发生在一瞬间,夏灼心里慌得要命,手抖的几乎摁不出报警电话,而那人开口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理智。
“小灼?”
她听出是谁,心里一松手机从她手里滑落,倒扣在了地上,没熄灭的手电灯光也照出了那人的面容,印证了她的猜测。
“林子峰,你有病啊!”夏灼看见人的脸后情绪崩溃一把将他推开,颤抖着蹲在了地上。
只要想到那间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她就止不住的怕。
温热的手掌落在她的肩背上,担忧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而这时慢了许久的楼道灯光终于亮了起来。
“对不起小灼,吓到你了。”
肩上传来的轻拍,让夏灼的情绪渐渐稳定,理智重回脑子。
不对。
林子峰怎么知道自己的住址的?她好像从没和他说过。
夏灼眼里警惕闪过,她抬起头声音冰冷“你怎么知道……”
她话没说完余下的字便卡在了嗓子眼里,夏灼的话头惊讶地转了个弯“你这是怎么搞的?”
灯光下的男人实在是太过狼狈,他嘴角破了一块,头发凌乱,脖子上还有几道可怖的抓痕,上面的血迹已经成了暗红色涸在伤口上,而他一向整洁的衣服上也全是污渍,像是被人用脏水泼过一样。
这样的姿容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夏灼脱口而出“你当渣男被女人打了?”
林子峰苦笑着摇摇头。
夏灼当然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而且见他这么个狼狈的样子,心里有再多的疑惑也只能暂且搁置否则就太不近人情了。
而且夏灼对他没办法硬下心,尤其是知道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的状况下。
她将手机捡起来,拍拍他胳膊“走吧,有什么情况进去再说。”
林子峰沉默点点头,眉眼间的疲惫不加掩饰。
夏灼带着他进门。
林子峰进屋后呆立在门口没动。
夏灼从鞋架里拿出一双备用拖鞋放在他面前。
女鞋,是她的尺码。
她看了眼林子峰无奈道“只有这个。”
她搬家后一直独居,甚至除了警察以外没人来这里做过客,也不会特意准备待客拖鞋。
林子峰瞧着那双女鞋嘴角勾了下又迅速放下,像是笑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他坦然地脱下自己的鞋踩上那双女性拖鞋,就算是脚尖钻不进去,脚后跟有一大块漏在外面也毫不在意。
夏灼看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无奈tຊ将人拉着坐到沙发边,推着他坐下。
林子峰摇摇头“我裤子脏。”
夏灼手上力气加大将人摁着坐下。
“啰嗦,等着我给你拿药箱。”
她转身想走却被拉住手腕,高大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抬头仰视着她,眼底的神态很复杂,但是十分明显的是里面的依赖和悲伤。
夏灼心口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她声音软了软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很温柔“怎么了?”
林子峰说得犹犹豫豫,开口艰涩又小心翼翼“我能抱抱你么?”
夏灼看着他,一向温和体面的男人此刻是难得一见的脆弱。
他脸上的伤让他看起来带些易碎感,而他话里的尊重和犹豫,又说明他就算是情绪濒临崩溃却依然不想勉强她。
可能是心理上夏灼对他是愧疚的,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下一刻腰间传来禁锢的力度,她随着惯性跌在沙发上,只能扶住他的肩膀保持平衡。
男人埋在她腰间,手臂死死缠住她的腰,力度大得让夏灼有种他想要将自己嵌入身体一样。
她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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