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姐,确定现在出院吗?”
医生问了又问,我异常坚决地回答:“是的,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了。”
拗不过我的固执,医生甚是担忧,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放了我出院。
医生说我活不长了,如果积极配合,住院治疗,或许可以多活几年。
可是我怕疼,也害怕化疗掉头发,变成一个丑八怪。所以,我做了逃兵,只想及时行乐,能活多久算多久。
毕竟,也没人在乎我。
拎着一大袋药,我亦步亦趋走在夜晚的街道上。
LED大屏上,正重复播放着林欣悦的代言,她神采奕奕,眉飞色舞地说着。
我再看看玻璃里的自己,面黄肌瘦,形容枯槁,有些触目惊心。
怪不得顾然不喜欢我,真丑。
走到家的时候,我冻得快要失去知觉,哆哆嗦嗦开了门,我如往常一般期待着小狗多多的欢迎。
“多多,多多。”
我急切地呼唤着它的名字,没听见它的哼唧,却闻到一股我最讨厌的玫瑰花味道。
没由来得心慌,我不管不顾拍手大声喊叫起来。
“蒋期月,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不过是一个畜生。”
一道冷漠的男声响起,顾然端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一脸不解。
“顾然!你把多多弄哪里去了,你把多多还给我!”
我宛如恶鬼,死死抓住顾然的高定西装外套。
他吓了一跳,神色有些许不自然。
“顾然,你把多多弄到哪里去了?求你了,把多多还给我好不好?”
我跪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
多多不是畜生,是我父母送我的生日礼物。
所有人都不喜欢我,可是多多喜欢我。在我看电视的时候,它会乖巧地趴在沙发上,一双黑色的眼珠子一眨不眨注视着我。
在我每个疼得睡不着的夜里,它会嗷呜嗷呜舔舐着我的手背,为我叼来它最喜欢的玩具。
多多,才不是畜生,它比没有心的顾然更懂情意。
看到我发疯的模样,顾然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讪讪开口:“下午欣悦过来了一趟,她说挺喜欢那只狗的,我送给她了。”
“不就是一只狗吗?值得你这么斤斤计较,闹得鸡犬不宁吗?”
就只是,一只狗。
就像我在他心里的地位一样,低到尘埃里。
顾然轻飘飘一句,我的多多便被他送给林欣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