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前,姜淮都没有再见过宋清朔。而那对她亲手做的大阿福,被她砸碎了,埋在了后院的樱树下。她没有办法继续祝福他了。
两月后,一顶小轿把姜淮抬进了宫里,她成了皇帝陛下的姜才人,住在关雎宫东偏殿。此处偏僻,除了她便没有其他妃子同住,她也乐的清净。
云舒和她一起进了宫,做她的贴身侍女,云舒知道她入宫后,哭了很久,哭着说“淮姐姐莫不是傻子!明明这么喜欢将军,为什么还要答应他来这不得见人的地方”。但最后却吵着闹着非要陪她一起,陪她一起来了这不得见人之地。
陪同的嬷嬷和她讲了宫里的规矩,又说:“咱们陛下才刚登基,又还年轻,宫里头嫔妃不多,不过四个嫔妃,贵妃高氏,琳妃方氏,还有婕妤张氏和嫔杨氏。后宫里头主事的是高贵妃,她人最是和善不过,体谅着才人方进宫恐有些疲惫,故而让姜才人先好生歇息,无需前去请安。到了夜里陛下会翻牌子,翻了哪位娘娘,便是哪位娘娘侍寝,姜才人也累了,先好生歇息吧,奴婢告退。”
姜淮赏了嬷嬷一锭银子,让云舒好生送了她出去。自己则有些落寞的坐在一旁,她听到嬷嬷说侍寝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神,宋清朔很清楚她进宫后会发生什么。他很清楚,却还是将她送了进来,或许宋清朔对她,的确有些情感,但绝不是男女之情,她早该明白的。
到了夜里,陛下果然召她侍寝。她跟着宣旨的内官,坐凤鸾春恩车到了圣宸宫,御前的女官又给她沐浴,扑上香粉,换上了一件白色的诃子裙。那女官笑着说:“寻常女子穿这白裙太过素净,但才人您皮肤白皙,五官又明艳,穿这白色衣裙更显清冷明艳,陛下一定喜欢的不得了。”
到了寝殿内,李庭言已经脱下了外袍,只穿一件玄色内衫斜倚在榻上看书。偌大的寝殿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姜淮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李庭言抬起头看着她,姜淮这才注意到他的长相。他的眉眼,与宋清朔有几分相似,也是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更显魅惑。容貌亦是十分英俊帅气,风流中带了几分妩媚,却并不显得妖艳,更有几分帝王的器宇轩昂。
“傻愣着做什么,要朕抱你过来?”话音一落,他真的走到了姜淮面前,一把搂住她的腰,抱着她一起到了榻上。
姜淮看着他与宋清朔相似的眉眼,忍不住有些难过,想挤出一个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朕有这么吓人吗?”李庭言轻轻一笑,“旁的嫔妃侍寝都是一脸的开心,你倒好,像朕强迫你似的。”
姜淮立刻说:“陛下是九五之尊,臣妾自然敬畏。”
“朕如今不过二十二岁,姜才人这话说的,倒显得朕像个老头。”他的笑容显得整个人更加风流倜傥,不像皇帝,倒像是一个翩翩贵公子。
他仔仔细细端详着姜淮,笑容更深了,“如此绝色,宋将军当真有心。”
说着,一只手拂下了姜淮的外衫,笑的更风流了,抱紧姜淮直接吻了上去,唇齿纠缠了好一会,餍足的放开她说:“眼睛瞪这么大做什么,不会是第一次吧。”
“嗯…”姜淮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小声说,“臣妾,臣妾服侍陛下就寝。”说完就伸出手要脱他的衣衫。
李庭言摁住了她的手,一手解开她的腰带说:“瞧你这生疏的样子,还是朕来吧。宋将军的忠心,朕如今是真正明白了,他果然对朕,忠心耿耿。”随着话音一落,她身上的衣裙也全部散落在地。
姜淮皮肤白皙,因着紧张,身上还泛起了红晕,事已至此,便也狠了心,她天生便有几分媚骨,而宋清朔既希望她笼络君心,她便照他说的去做。
于是她轻轻咬了一下李庭言的嘴唇,娇嗔着说:“陛下与臣妾的洞房花烛,说旁人做什么,怪无趣的。”
“爱妃所言甚是。”李庭言用更激烈的吻回应了她,“朕与爱妃的洞房花烛,不该有他人打扰。朕与爱妃,要好好享受这良辰美景。”
撕裂般的疼痛,姜淮疼的眉头紧皱,却因为多年来严苛的训练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死死抓着床下的床单,默默忍受着。
李庭言注意到了她的不适,温柔的擦去她眼角溢的泪水,又亲了亲她:“疼就说啊,忍着做什么。”
她伸出手,挡在自己的视线前,泪眼朦胧中这样看去,她只能看清李庭言的眉眼。真的很像…
欢爱过后,他抱紧了怀里的美人,亲了亲她通红的小脸:“淮儿今晚就留在这吧,可不许离开朕。”
“臣妾是陛下的人。”姜淮浅笑作出娇羞姿态,“离了陛下,又能去哪呢?”
李庭言闻言抱她抱的更紧了:“淮儿所言甚是,朕只恨遇到淮儿太晚了。”
“现在遇到,也不算太晚。”没感情的甜言蜜语最是容易说出口,“臣妾与陛下,还有一辈子呢。”
“淮儿说的对。”李庭言果然很吃这套,“朕往后,日日都有淮儿相陪。”
很快,李庭言便搂着姜淮睡去,姜淮不习惯这样的亲昵,挣脱了他的怀抱,独自缩在床角。
这就是宋清朔要她进宫的效果,她做到了…那他,应该会满意吧。想到这,她忍不住哭了,宋清朔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也知道日后的每个晚上会发生什么,但是他还是希望她进宫,因为不在乎,所以可以随意舍弃。他说,“阿淮,我只有你了,帮我最后一次”。
她哭的很小声,李庭言却还是醒了,见她缩在床角小小的一个,连哭声都很压抑,心疼地抚上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说:“想哭就哭大声些,心里也会好受些。”
“臣妾…臣妾无事。”她忙擦了眼泪,裹紧了身上的被子,背过身去躺着。
李庭言抱紧了她,摸着她的头柔声问道:“好好的怎么哭了?可是想家了?”
“不是…”听到他的话,姜淮自嘲的笑笑。他后宫里的妃嫔,个个都是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自是会想家的,也难怪他会问出这样的话。姜淮缩在他怀里小声说,“臣妾做噩梦了。”
李庭言哈哈一笑,抱她更紧了:“朕的淮儿还是个小姑娘呢。那朕抱着你睡,有朕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来。”
这样的姿势并不舒服,但许是因为太过疲惫,姜淮很快也沉沉睡去,待醒来之时,却发现李庭言已经穿戴完毕准备上朝了。他身着玄色缀金色龙纹的朝服,头戴十二冕旒的皇帝冕冠,英俊的外表下,少了几分妩媚风流,更添了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
见姜淮醒了还有些懵懵的,李庭言揉了揉她小猫一样的脑袋说:“见你睡得沉,就没叫醒你。朕先去上朝了,淮儿也累了,再好好睡会。等睡够了,再让他们送你回去。”
接着又对身旁的内官说:“传朕旨意,才人姜氏甚得朕心,着晋为婕妤,赐号舒。”
“臣妾叩谢陛下。”姜淮忙起身行礼谢恩,“只是婕妤位高,臣妾方才进宫,不敢忝居。”
李庭言扶起她说:“都说了让你好好歇息,还行礼做什么。朕说你当得起,你就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