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他没在她身边停留太久。
时颜在心里默数,希望送衣服的侍应生赶紧到。
为免尴尬,她开了药,也好有点事做。
正安静,秦琛忽然放下手里杂志,身子后靠,目光打量地看她。
“刚才怎么回事?”
时颜扯了下嘴角,垂眸道:“我被人陷害挪用公款,想找人帮忙疏通下关系。那人是我大学同学,他爸爸是法院的院长。”
“你那同学叫什么?”
“邹国明。”
秦琛淡淡道:“据我所知,金陵法院的几个院长里,并没有姓邹的。”
时颜愣住。
没有姓邹的?
那……
她忽然反应过来,被骗了!邹国明十有八九是吹牛的!
她懊悔不迭,自己病急乱投医,太蠢了。
秦琛问:“男朋友怎么不帮你?”
时颜咬唇:“已经分手了,就是他陷害了我。”
秦琛眸中闪过诧异。
随即,他点了下头,“你的经历比我想象中更精彩。”
时颜觉得他这话有几分戏谑的意思,她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轻轻往脚上抹药。
走神之际,忽然听到脚步声。
一抬头,发现秦琛已经到了她面前。
她下意识拢紧了浴袍,身子直起,往后靠去,企图拉开适当的距离。
靠得近,秦琛清晰地看到她垂眸间睫毛颤动,十分怕他的样子。
视线往下,落在她的脚上,脚踝处粉粉的,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受伤所致。
“跌打损伤的药需要揉按才有效,你这么涂一百遍,也是浪费。”
时颜愣了下。
“我……”
话未出口,男人在她面前半蹲身子。
她惊了下,下意识往后缩脚,却被他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脚踝。
时颜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她不知道秦琛是什么意思,亲自给她涂药,已经有点逾矩了。
她双手压在身侧,一动不敢动。
秦琛似乎只是为了给她涂药,其余的,丝毫没做。
他的动作不轻不重,好几次弄疼她。
“疼!”
她喊了一次,他抬眸看她,漆黑的眼瞳里深不见底。
“我轻一点。”
她咬紧唇瓣,呼吸更加紧绷。
秦琛继续给她擦药,忽然,貌似不经意地问:“跟男朋友恋爱几年了?”
“三年……”
男人手指顿了顿,“三年了,没同居过?”
时颜愣住。
她反应了下他的问题,随即才明白过来。
她昨晚是第一次,他知道的。
这个问题翻译过来是:怎么没跟男朋友做过。
她脸上涨红,半天没挤出声音。
在男女之事上,她只有过秦琛一个,周治学在出轨前,对她做过最大尺度的事,就是亲吻拥抱,他们始终没到最后一步。
她毫无经验,谈到这些事,只觉得越发尴尬。
秦琛又抬头看她。
她才勉强说:“不太习惯,想等到结婚。”
这是真话。
秦琛看着她的脸,知道她没撒谎。
那双眼睛太干净了。
“你是个乖女孩儿。”他淡淡道。
时颜咬紧了唇瓣。
她想起刚才群里对她的议论,还有最近遭受到的不公对待,听到他这么说,她忽然就有些委屈。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结果谁都要来踩她一脚。
秦琛只是随口一说,涂完了药,他径直起身。
时颜赶紧往后退了些,挪动间,牵动腿心,微微的刺痛传了过来。
昨夜的肿还没有消。
秦琛平静的视线透过镜片,敏锐地发现她并拢双腿的不自然动作。
“腿上也有伤?”
闻时,时颜浑身都在发烫,她下意识抬眸,摇头。
“没有!”
女孩眼睛红红的,鼻头也有点红,巴掌大的脸上,满是苍白脆弱,活像一朵风雨中被欺负过的玫瑰朵儿。
秦琛逼近了一步。
她又往后退。
“时颜。”他叫了声她的名字。
她瞬间就抓紧了身后的床单。
秦琛视线攫住她的脸,唇瓣掀动:“我昨晚弄伤你了,是不是。”
那么私密的事被他大剌剌地说出来,时颜头皮一麻,她仰着头,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见她不时语,秦琛从药箱里翻出一管药膏,扫了两眼注意事项。
他重新看向她,波澜不惊地说:“腿打开,我看看。”
明明是温和的语气,却带着几分不容抗拒。
时颜瞪大眼睛。
她咬紧唇瓣,怀疑自己听错了。
如果方才秦琛的出格举动,让她只是产生暧昧的错觉,此刻秦琛的话,就让她不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