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欲擒故纵
于是我张开嘴,试图把自己的想法再重述一次。
“是因为听说了我马上要订婚的事,你才突然脑子抽风了吗?”季迢终于开了口。
他的语气中别有意味,我听得出,那是对我不自量力威胁他的轻蔑与嘲笑。
我坚定地摇头:“与这件事无关,我是真的想要结束了。我、确、定。”
时至今日,我和他的这段不正常关系已经维持了整整三年,看他平日里对我的态度,想必也早就腻了。
既然双方都有结束的想法,又何必再纠结呢?
然而我没想到,这时候的他却突然爆发,将自己面前的粥碗狠狠地扔了出去。
一声比我刚刚瓷勺坠落更尖锐百十倍的巨响传来,震得人浑身一个激灵。
“贺、雨、蓉,你活腻了?”他回头看我,眼眶猩红。
那其中,有熊熊火焰正在燃烧:“收回你刚刚说过的话。”
我强装镇定地低下头去,一声不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煎熬得仿佛历经了一个世纪,而我却仍旧倔强着,不肯再开口说一个字。
季迢蓦然起身,一手掐住我的下巴:“你以为——你能威胁得了我?”
“一旦合同作废,你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懂吗?”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真的。”我挣脱不开,只能急切地解释道。
他的脸色变得冰寒无比,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道:“好,你好得很。”
我被他掐得生疼,几乎呜咽出声。
他一把将我狠狠地扔在地上,大声吼道:“别让我再看见你,赶紧滚!”
我用最快的速度从季迢的房子里搬出来,租住到了一处安静的住所。
或许是因为我的行李本来就不多,或许是因为我的心从来不曾安放,所以才顺遂得连我自己都感到吃惊。
房东阿姨因为与我投缘,每个月给我减少了一百块钱的房租,我好生高兴。
安顿好一切以后,我又给云胜打了个电话。
关于我和季迢之间的事,他一直不曾知情,而我也从来没有打算向他透露。
对于最亲的人,我们都习惯了彼此之间报喜不报忧。
电话那头,云胜长长地叹了口气:“姐,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些年......是我拖累了你。”
我忍不住轻笑:“你在说什么傻话?俗话说长姐如母,爹妈不在了,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
又何来拖累一说?
我答应云胜,过段时间以后回去看他,他却还是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以后才挂了电话。
半月以后,我来到季氏集团大楼,向人事部呈递上了我的简历。
我的工作经验不多,可是在绝对实力面前,所有的条件都可以往后靠。
经过HR的几轮面试和筛选后,毕业于名牌大学、精通几种外语、拥有各种等级证书的我成功入职,成为了季氏集团的首席秘书。
只是我没想到,作为秘书的我还没见到自己的直属上司,反而首先在公司里遇到了季迢。
他一身昂贵西装,从头至尾的每一处都被精心打理过,散发出来的气质也和平日里的吊儿郎当半点不相符。
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的眼睛迅速眯起:“贺雨蓉,我不是要让你再也不要在我面前出现的吗!”
我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端端正正地站好,向他弯腰行礼:“季总好。”
季氏集团明明很大很大,这么快就遇见了煞星,我也是不想的呀。
接着,季迢打量着与往常打扮截然不同的我,神情中闪过一抹惊艳。
他的脸上,露出极为自负的神情:“你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和我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我在暗中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
可是,也确实怪不了他会多想。
毕竟曾经的京圈人尽皆知,我是季迢养在笼里的金丝雀。
为了讨他的欢心,我可谓是下足了功夫。
因为他一句不喜欢吃外面的饭,哪怕烫出一手水泡,我也坚持学会了做一手好菜。
因为他自小有哮喘之症,我便在生活中事无巨细地照顾他,直到近两年,他的病再也没有发作过。
就连他的朋友都忍不住动容,拿他打趣:“季二,依我看这姑娘是真心对你,你偏生对她没个好脸色,难不成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然而,季迢却对我嗤之以鼻:“养来逗乐的玩意罢了。”
“你要的话,我也可以把她送给你呀。”
对于季迢,我从来没有抱过一丝希望,所以也并不在乎,他对我究竟有几分真忱。
“季总,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转过身去,毫不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