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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客厅,开始给周与安打电话。
我们相恋五个年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现实不是爽文,没法在发现另一半劈腿的瞬间骂一句渣男就潇洒离开。
况且,我忍不住心存侥幸,如果真的只是喝醉呢?如果真的只是我小题大做呢?
哪怕就这样结束,我也必须要问个清楚。
可连续打了三通电话,他一通也没接。
周与安说过他们公司最近有一个大案子,工作忙得消息都回不了,下班的时间也很晚。
过去我一直扮演着一个合格懂事的女朋友,从不催促,对他百分百的信任。
但现在,我的情绪正逐渐在这一声声“暂时无人接听”的女声中崩溃。
我想起我们最初在一起的时候。
我性格慢热、内敛,再加上父母早逝,除了从小一起长大陆沉鱼,没有其他交往密切的人。
过去,是周与安主动追求我的。
他是大学时班里的生活委员,一个白净温和的南方少年,笑起来会露出一颗虎牙,容貌出众又有亲和力,在学校里人气很高。
周与安说他很早就开始注意我了,不过那时,我只惦记着和陆沉鱼一块玩,从来没有考虑过谈恋爱的事。
直到某次开学返校时,我一个人提着沉重的行李箱进校门,恰巧遇到他。
周与安帮我提东西,问:“你家里人怎么没来送你?”
我把家庭情况告诉他。
周与安没说什么,一路把我送到宿舍楼下。
就在我要迈步离开时,他叫住了我。
我回过头,看少年站在阳光下,温柔的对我说:“能不能给我一个,被你依靠的机会?”
他看上去神态自若,清风朗月般,我却发现他的耳尖冒出点点粉色。
后来,我们顺理成章的谈起了恋爱。
从此,我除了闺蜜陆沉鱼,又多了一个在乎的人。
后来他说,他想说的是:“能不能给我一个当你家人的机会?”
不过那时我们还不熟悉,他怕唐突了我。
这句话,在他求婚时重新说了一遍。
“我会永远做你的家人,成为你的依靠。”
我把他带给陆沉鱼见面的那天,是一个阴天。
网上总是有人开玩笑,说闺蜜就是第二个丈母娘,看对方的男朋友怎么看怎么不爽。
陆沉鱼完美的契合了这句话。
我们在校门口的烤鱼店吃饭,她那时在赶结课作业,连头也没空洗,穿最朴素的大T恤和人字拖,脸上是熬了几个大夜的憔悴神色。
而我正处于热恋期,从妆发到衣着,都精心搭配,
陆沉鱼一**坐到我旁边,把周与安挤到了对面,目光大刺刺的从他身上扫过,说:“这就是你男朋友?”
也许是因为她话里的嫌弃太过明显,周与安的态度称不上热络。
后来,我问他觉得我闺蜜怎么样,他撇撇嘴,说:“有点不修边幅,不像个女孩子。”
我说:“她可是从小陪我长大的,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一定要好好相处啊。”
……
那时我的,一定没想到,未来,我会被这两个最重要的人同时背叛吧。
我一边疯狂的打着电话,一边想,如果那天晚上不是意外,那他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在我像个蠢蛋一样,介绍他们认识的时候吗?
是我坚持要陆沉鱼做我的伴娘,拉着她和周与安一起安排婚礼事宜的时候吗?
最后,机械女声冷漠的播报着:“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时,我突发奇想,颤抖着拨通了陆沉鱼的电话。
嘟嘟嘟……她的电话,也同样无人接听。
心几乎一下子就沉下去了。
我猛地站起,将手里的钻戒抛了出去。
小小的戒指砸到玻璃茶几上,再弹到地上,一路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真的好想知道。
把喝醉的我放到一旁,纵情接吻时,他们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吗?
……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
经理的声音传来:“宋宜臻,你想清楚了吗?去A城出差的机会,你真的要拒绝?”
这是我曾经为了筹备婚礼,而拒绝过的工作机会。
我听到自己虚弱的声音响起:“张姐,帮我买张机票吧。”
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