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等着。”
丢下这句话,孟珲大步走去外间。
推开门,他居高临下看着台阶下的小厮。
“少爷,小的已经查明了,是二**做的……”小厮上前两步,小声说道。
孟珲平静点头,没有丝毫意外。
汇报完毕,小厮傻愣愣站在原地不肯走,时不时转动眼珠子瞄向房门。
“广山,你在看什么?”孟珲睨了小厮一眼。
广山讪笑一声,鼓足勇气开口:“小的只是好奇,少爷从不管大**的闲事,昨夜怎么没将大**送回明珠院,反倒还留宿了……”
听见这话,孟珲眸光微闪,罕见的沉默了。
就在广山暗骂自己多嘴、想偷偷溜走时,台阶上传来男人淡淡的声音。
“谁也越不过她。”
广山一怔,怀疑自己听错了,忍不住抬头看了少爷一眼。
孟珲没再搭理他,转身进屋,关紧房门。
沈娇娇迎了上来,朝他身后瞄过去,面色急切,“是孟绾吗?!”
孟珲摇头,“不是,你考虑得怎么样?”
“考虑什么?”
她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见义兄丢给她一个‘你说呢’的眼神,她才想起义兄说要替她做主,让她和离。
“与陈元礼和离。”孟珲开口,语气极轻地许下承诺,“我娶你。”
沈娇娇身体一颤,不可思议地瞪向孟珲。
“义兄怎么能娶我!”
“为何不能?”孟珲挑眉反问,“你我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义兄!请慎言!”她踉跄着后退一步,“你是为了孟绾吗?就因为她喜欢陈元礼,你要帮她夺我的正妻之位,让她扶正为妻吗?”
孟绾是孟府一年前找回来的真千金。
当时孟老爷去邻郡见老友,意外在百戏团里看到与孟夫人长相相似的孟绾,经过多方问询,确认她就是丢失了十几年的亲生女儿。
认祖归宗后,孟绾被众人宠上了天。
她却目光短浅,明知陈元礼与沈娇娇早有婚约,还是看上了陈元礼,拼着做妾也要嫁。
孟夫人心疼亲女儿,不愿外头传出孟绾强抢姐夫的名声,渐渐起了歪心思——趁孟珲外出,做主让三人同时成亲。
想着想着,沈娇娇眼眶红了一圈。
“哭什么?”孟珲低头俯视她,“沈娇娇,你这样看我?”
沈娇娇被他凌厉的目光吓到,语气弱了几分。
“我、我不知道。”
她将双手死死攥紧,声音隐隐带了哭腔。
“自从孟绾被找回来,我就什么都没了。义父义母要我让着她,陈元礼欣赏她的率性,就连你也多次叫我忍耐……”
她噎住,平复了很久才继续往下说。
“义兄,你不能娶我。你要我被世人戳一辈子脊梁骨吗?叫他们嘲讽我当了孟家十几年的义女,又要当孟家的儿媳……”
沈娇娇的话如同利刃般,刺破两人之间虚假的和睦。
孟珲拧眉看她,“这些事我自会处理好。”
“不……”她仓惶摇头。
两人争执期间,门外喧哗声愈演愈烈,还夹杂着脚步声,似乎有不少人踏进青晖院。
“姐姐,你在里面吗?”孟绾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
沈娇娇猛地扭头看向门口,感觉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了。
竟然真是孟绾!
难怪敢强闯义兄的青晖院,里头一定有孟绾的手笔。
设下毒计害她还不够,还要带人来捉奸,这个好妹妹是要彻底将她毁掉吗?
沈娇娇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义兄。
孟珲皱起眉头,“怎么回事?玉竹和广山在干什么?”
说着抬脚就要走出去。
沈娇娇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去了,慌忙一把拉住义兄。
这时候出去,不是坐实了两人之间的事情吗?
若是她和义兄的事情被捅破,孟绾一定会大肆宣扬,让陈元礼厌恶她,义父义母也会对她失望。
她不忍看到义父义母失望的表情,只能小声乞求孟珲。
“义兄,你躲一躲……”
孟珲蹙眉,面露不悦。
他什么时候这样躲躲藏藏过?
视线落在沈娇娇忐忑不安的脸上,那双圆润的眼眸此刻盛满泪水,嘴唇嗡张,似乎怕到了极点。
孟珲薄唇微抿,任由她将他推去帷帐后面藏好。
见他愿意配合,沈娇娇心头悬着的巨石落下大半。
看来义兄提出娶她,不过是出于责任心而已。
这样也好,免得她在孟府越陷越深。
外头的拍门声渐渐加大。
沈娇娇怕他们真敢砸了青晖院的门,连忙走进内间,上了床榻,裹紧薄被,遮住**愉的痕迹。
孟绾依旧在门外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姐姐你一夜未归,我们都很担忧,夫君早膳没用就来找你了,快开门吧!”
沈娇娇没出声,嘴角噙着冷笑。
她这好妹妹说话可真有趣,什么叫一夜未归?
若是往外头一传,哪怕她什么都没做,都要被冠个水性杨花的名声吧!
更何况,孟绾哪有这么好心来看她?
不过是想让陈元礼亲眼目睹她出轨,好让他休妻,再抬妾为妻。
厢房门外。
孟绾担忧地看向陈元礼,“夫君,姐姐一直没应声,会不会出事啊?要不破门进去吧?”
“绾儿不可,这样会吓坏娇娇的。”陈元礼面露犹豫。
“我也是担心姐姐啊。”她故意挤出两滴眼泪,“姐姐最是守礼,怎么会彻夜不归?”
说着,又附在陈元礼耳旁轻声提醒。
“夫君忘了?今早下人来报,看见姐姐与外男共处一夜,怕是清白尽失……”
想起下人的话,陈元礼面色微沉,不再阻拦。
孟绾面露得意,指着房门尖声道:“给我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