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乍晴,八月的京城已然入秋。
从朝阳门进去,坐落在通惠河旁边的一座宅院。
院内很宽敞,大门两侧挂着两盏灯笼,分别写着骆府两字。
从里院走出来四位侍女,走在前面两位提着灯笼,走在后面的两位端着盘子,盘子上面摆放着一些这个时节很难得的瓜果。
厅正中间的位置,有袅袅青烟从青釉三足炉里升起,带着淡淡的清香。
一位身穿一身锦缎长袍的中年男子,躺在梨花太师椅上,时不时还敲打着身下的太师椅,嘴里念叨着不知名的小曲,看上去三十七八的年纪。
走进来的侍女,放下手中物件,走向中年人,她们很自然的走到中年身边,站定之后等待着吩咐。
中年男子前面还坐着一位年逾五十的老者,只见他顺手抓起刚刚送过来的瓜果,就往嘴里送去。
“骆指挥使过的可是好生惬意,着实让老生羡慕。”
骆养性这个才停下嘴里的哼声,说道。
“不知道杨总管深夜来访,信王可是有什么吩咐?”
“信王需要骆指挥使的锦衣卫办一些事情,到时候还请帮忙。”
说起来,骆养性能够在这个年纪成为指挥使,并不是他有多么出色的能力,完全是因为锦衣卫实行的是世袭制,他们骆家,一直是锦衣卫的指挥使人选之一。
去年他父亲死后,朱由校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再加上他已经争气,成了先天宗师,就任命他成为了锦衣卫指挥使,历史上他要成为锦衣卫指挥使还是要等到崇祯登基之后。
或许从小仰慕文人还是有别的原因,从骆养性上任指挥使之后,明面上还是听从皇帝的吩咐,暗地里早已经成了东林党人的座上宾。
这些文官表面上讲着大道理,以君子自居,各自吹捧名声,骆养性手下的锦衣卫没少帮忙。
只是他们私底下做过的不少事情,老家之人靠着他们的官位,鱼肉百姓也需要锦衣卫遮掩,这才凑到一起。
他自认为隐藏的很好,却不知魏忠贤早已经把他的情况告诉过朱由校。
只是朱由校之前身体原因,已经没办法过多处理政事,这才任由他两面三刀。
“你们去查封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先把那里得人员控制起来,我带你去抓骆养性。”
王承恩带着从东厂借过来的人员,出现在离骆府不远的地方,他的身边正是魏忠贤手下的一位先天。
吩咐人手去离开后,王承恩带着从魏忠贤那里借来先天宗师,直接来到骆府门口,此时,门外的动静已经让骆府人员警惕起来。
“东厂办事,谁敢反坑,格杀勿论。”
王承恩一脚踹开骆府大门,边走边大声喝道。
骆养性此刻正搂着侍女,和旁边的老者说话,作为先天高手,他一早就察觉外面的动静。
骆养性知道最近魏忠贤一直在跟东林党争斗,只要不斗到他头上,再怎么闹都与他无关。
“嘭!”
直到骆府大门被踹开,他这才反应过来。
“魏忠贤疯了不成?我骆府他也敢来抓人。”
要知道,锦衣卫指挥使可是三品大员,再加上直属皇帝,一般就是首辅也要敬他三分。
他一边让信王府的老人从别处逃开,一边抓起挂在墙上的长刀就往前门而去。
“魏忠贤你敢来我骆府抓人?谁给你的胆子。”
王承恩踹开骆府大门后,迎面而来的是许多凶神恶煞大汉,骆家在锦衣卫经营这么多年,着实收拢了不少江湖高手。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魁梧巨汉,看到王承恩带着东厂进来,先是大喝一声,手提大刀,一脸戒备的看着来人。
他也不傻,如果是常人,他直接提刀就砍过去了,来人属于东厂,最近东厂到处抓人,凶名赫赫。
等看到骆养性从里院出来,他这才松口气。
骆养性看着来人,发现魏忠贤并不在其中,他这才松口气,拱手说道。
“不知道这位公公来我骆府有何事?”
王承恩饶有兴致的打量起骆养性,说起来,锦衣卫指挥使已经算的上权势滔天了,再加上还是位先天高手。
“可惜你自己做蠢事,分不清谁才是你的主子!”
听到陛下评价这位时,王承恩就知道,骆养性死定了,他不由感慨起来。
“你说什么?”
骆养性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奉陛下之命,过来抓拿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骆大人,束手就擒吧!”
听到王承恩的话语,骆养性这才有些慌张。
“不可能,我对陛下忠心耿耿!”
“这话骆大人自己信吗?”
说着便带着身后的一众高手往骆养性压来。
“杀!”
一声大喝,骆养性指挥着他收拢江湖高手,冲向东厂人群。
想这些江湖高手,最多也才是后天高手,但是放在江湖上已经是不可多得的高手,一起往东厂人群冲过来,一时还有些手忙脚乱。
眼看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骆养性也是没有办法,只想把人群冲散,他好趁机逃走。
也是顾不上家人如何了,反正他是先天宗师,到哪里都能成为座上宾。
王承恩自然不能让他如愿,杨起手中之刀,对着冲过来的人群砍去。
他并不需要全力出手,先天罡气展开,再厉害的后天高手也在他手上过不了一个回合。
片刻不到,已经被他杀了个来回,另一位先天宗师趁着这个间隙,已经追了上去。
冲过来的江湖好手,根本就没能阻止王承恩的前进,再加上另外一位先天宗师的拖延,很快骆养性就被两人围在中间。
这时,被带过来的东厂人手,已经冲入骆府,先天宗师的战斗,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
刚刚那群想要拖延王承恩的已经成了榜样。
“果真要赶尽杀绝?我骆府上百年的积蓄任你拿取,放我一条生路如何?”
骆养性到了现在还想试图给自己找一条出路。
“怪只怪你自己愚蠢,看不清主子是谁!”
到这时,骆养性才反应过来,这是皇帝要他的命,他一直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没什么人知道。
东林党是一群什么的人,除了个别有能力的人外,大多是被吹捧出来的货色,怎么可能给他保密。
想清楚这些后,骆养性叹了口气。
“这些年果真是做了些蠢事。”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这些年做过的事,无论如何是逃不过一个死字,他也不可能能束手就擒。
“来吧!”
骆养性虽然能力不强,也是锦衣卫养出来的性子。
“锵!”
一声刀鸣,骆养性抽出长刀,化作一丈长的刀光,向着两人斩去。
王承恩也是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刀罡乍现,迎头向骆养性斩去。
另外的先天宗师也不落后,同样的向骆养性杀去。
“轰隆隆!”
三人原本所在的位置,被刀罡拂过,顿时倒塌一片,碎石飞溅。
三人交手的动静,在安静的北京城传了出去。
正在熟睡的朱由检被喊醒,他看着来人,问道。
“杨总管,你这是?”
“殿下,大事不妙,皇上对骆养性动手了。”
杨逍从骆养性那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从后面包围过来的东厂之人。
他作为一个先天宗师,这些人拿他没有办法,还没形成包围,就让他逃了出来。
如果他出手,或许该能把骆养性救出来,只是这个时候根本没办法不动声色的救人。
他这才飞快的往信王府赶回。
朱由校听着杨逍的述说,一时面沉如水,上回才有人在他身边说,骆养性已经私底下向他靠拢,这就已经让他的皇兄动手。
“轰隆隆!”
正要说话的当口,远处传来动静,信王府离骆府并不算太远,那边战斗的动静传导过来。
“走,去阁楼!”
此时骆养性跟王承恩三人的战斗,彼此已经杀出了真火,整个骆府一大片的地方被他们破坏殆尽,战斗的动静也传出很远。
只是一般人家,只能躲在自己房间,祈祷不要被波及。
“这是在对付那位先天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