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森才发现顾韵初只穿了一件薄的病号裤，身上也只穿了件红色的及膝棉袄，根本挡不住这刺骨的寒风。

他将顾韵初又往怀里搂了一下，腾出一只手将轮椅扶好，在把顾韵初轻轻扶了上去，捡起掉落的毛毯盖在她的身上。

顾韵初终于喘了口气，抬眼看向陆森，两人都一怔。

不过两年，竟然都觉过了十年。

顾韵初有些愣神地看着陆森。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眉如墨画，眸如星辰。

无论是机长制服还是平常的衣服，他总是穿的比别人好看。

但是眼神却不似从前那么冷情。

顾韵初垂眸，不愿与他视线相撞，总觉这像重逢一般的相遇太过可笑。

对于她还活着的事情，陆森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失望还是无所谓？

她的眼波流转在陆森看来像是在逃避什么。

陆森紧紧握着拳，不知花了多少力气才压制住去抚摸顾韵初那苍白消瘦的脸的冲动。

在心速渐渐加快的同赵，他近似贪恋的眼神紧紧定在她的脸上。

陆森的唇微微张着，却又不言。

顾韵初低着头，看见了陆森手上的戒指，眼神一滞。

他结婚了吗？

还没等她将这疑惑琢磨怎么问出口，陆森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一快要凝结的气氛。

“为什么不告而别？”陆森的语气又回到的从前那般冷厉，只是仔细一听，却能听出颤抖的尾音。

顾韵初抓着衣袖的手渐䧇璍渐收紧：“我和你已经告别过了。”

离婚那天，她不是已经说过祝他幸福了吗？那就是她对他的告别。

陆森目光一凛，莫名冒了火，好像两年中积在心口的所有情绪都因为顾韵初的话都释放了出来。

他双手撑在轮椅两侧，俯视着她：“看着我。”

顾韵初没有看他，只是眨了眨眼，将眼泪逼了回去。

突然，陆森扼住她的下颚，将她转了过来。

力道不大，却让她觉得分外难受，还有些难堪。

“丢下年迈的妈自己去寻死。”陆森眼底带着几许不满，“顾韵初，你‘勇气可嘉’。”

顾韵初闻言，面上立刻有了怒意：“然后呢？你要教训我的不孝吗？”

她心中有委屈，或许陆森不知道她有遗传病，但他这话就像是离婚那天他给银行卡赵那样伤人。

陆森有一刹那的后悔，他是气顾韵初的不告而别，甚至差点丢了命。

最重要的是顾韵初躲避的态度，看起来她恨不得躲他远远的。

手不觉攥紧，陆森深深吸了口气，才压下心头那团火：“你的腿，怎么了？”

他表情有些不自然，顾韵初却觉得他这关心不痛不痒。

“残废了。”她淡淡地回了一句，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意思不言而喻。

“……”陆森眉一耸，声音沉了下去：“如果不是这次偶遇，你打算藏多久？”

顾韵初呼吸逐渐顺畅，也越发平静。

“不知道，而且……”

她抬起头，看着陆森：“和你有关系吗？”

语气宛若一杯白开水，可陆森听来却让他喝了黄连水一样苦涩。

他目光深沉地转了转，半晌直起了身：“没关系。”

顾韵初手无意识地再次紧握，神色却如常，她偏过头，视线再次从陆森身上挪开。

“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