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棠棠很干脆,从三当家面部一路检查到他的两只脚,最后得出结论:“你的问题,应该是当年替大当家当了一刀,处理伤口跟后续养伤,都没有很细致,所以导致你痊愈后,总感觉没什么力气,走几步就要喘,尤其到了天气阴冷之时,整个人就软绵绵的,只能趴在床上,而且情绪一激动,就会咳嗽?”
这个胖丫头,就靠简单的触摸,就能把自己的症状全都说出来?
三当家有点惊讶。
“那一刀,估计是伤到你的肺部了,肺可是五脏六腑,最较弱的器官,肺伤了,人怎么可能会好。”幸亏自己出发前,在腰间别了小挎包,低头从里头翻找几下,掏出药来。
“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未见过?”
三当家看着牛棠棠手中的小瓶子问。
“你管见没见过呢,反正能治病不就行了。”牛棠棠扭头跟二当家说道,“二当家,你们寨子的空气不好,天气好的时候,一定要多通通风,等下,我给你准备消毒的东西,让你的下属,隔三岔五把寨子前前后后都消毒一下,这样就能保证大家少生病。”
“哦,好的,好的。”
三当家还是头一次看到二当家如此听话,瞬间看牛棠棠的眼神不一样了:“你真的能治好我?”
“我能治好你的外伤,至于你心里的疙瘩,就要你自己化解了。”牛棠棠高深莫测道,“你把衣衫解开,我看看你伤口的位置。”
三当家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二当家,而后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看到伤口那一刻,牛棠棠心里有数了:“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我有数了,我先给你打一针,里头的药水具有消炎的效果。”
“好。”
只要是能治好自己的,莫说一针,就是十针,三当家也乐意。
“两位当家,我治病的东西,都跟寻常郎中不一样,还请两位替我保密,免得我被什么人惦记上,你们就见不到我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张守成的义妹。”张守成拍着胸脯,看向三当家,“谁要是找你不痛快,就是跟我过不去,我铁定将对方砍成肉酱。”
三当家冷笑一声:“胖丫头,我可提醒你,不要随便信陌生人的话。”
“可若不是张大哥,我连黑风寨的大门都进不来,再说,他心肠真要这么坏,干嘛还要带着我来给你治病?”
一句话,把三当家说沉默了。
张守成看到三当家那张如同踩到狗屎的脸,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解气。
这个义妹,认得值!
“张大哥,针我打好了,我再去看一眼湘巧姑娘。”
听到湘巧二字,三当家蹙眉:“她怎么了?”
“老子强迫她,她不从,割腕了。”
张守成轻飘飘一句,瞬间让三当家怒了:“张守成,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关湘巧什么事?”
“老子就是看不惯,她整天含情脉脉地看着你,大当家说过,咱们寨中的女人,都可以共享。”自知理亏的张守成干脆搬出大当家,就是想让三当家息事宁人。
“你!”
三当家瞪了张守成一眼,最终一拳砸在床上:“你要还是个男人,就送她下山。”
“凭啥?”
“凭你对她做了过分的事,她是个好姑娘。”
两人短短几句,就让牛棠棠品出来一些内容。
张大哥是真喜欢湘巧,至于三当家嘛,他似乎不喜欢湘巧。
也就是说,湘巧是一厢情愿?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故事。
“张大哥,咱们先出去,让三当家安心修养。”
眼看两人又要骂起来,牛棠棠推着张守成就往外走。
“义妹,你干嘛呢,老子还没跟他说清楚呢。”
“呯。”
牛棠棠反手就把门带上,直到走出三当家的院子,才解释:“我怀疑,三当家不喜欢湘巧。”
“哈?”
原本要生气的张守成,听到这一句,彻底宕机了,半天才回神:“不喜欢,你咋看出来的?”
“不管湘巧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只要她回到家中,一旦被家里人得知她在土匪窝待过,村里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她给淹死,三当家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那他还要我将湘巧往山下送?”张守成一双眼又瞪了起来。
“所以我说,三当家不喜欢湘巧,真喜欢,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指指点点吗?”
张守成摇摇头“那肯定不行。”
“不过,还是要等到湘巧醒了再说。”
牛棠棠没想到今天进展一切顺利,还平白无故多了个大哥:“张大哥,时候不早了,我就先下山了,我明日再来。”
“那我送你下山。”
“张大哥,你现在要思考一下,如果大当家问起来,你要怎么解释今天的事情,不然大当家发火,你肯定没好果子吃。”
“对对,义妹你说的有理。”
张守成点点头,望着笑呵呵的牛棠棠,感叹一声:“在这个寨子里,人人都怕我,却从未有人真正为我说过话,站在我的角度考虑过我的感受,义妹,虽然我们是第一天认识,但我感觉,我们上辈子肯定是一家人。”
“那我这不是要跟黑风寨做生意,嘴巴总要甜一点,不然你就要把我剁成肉泥了。”
张守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行,那我送你到大门口,我会吩咐门口的守卫,明日你什么时候来,都行。”
“多谢张大哥!”
“哥哥照顾妹妹,不是应该的嘛。”
张守成是个孤儿,在外乞讨,被大当家捡回来,一路摸爬滚打,才当上黑风寨二当家的位置。
所以,在他内心,特别渴望亲情。
“那我明日,给张大哥,再多带一点好吃的?”
“成。”
一直默默等着的沈琅,看到牛棠棠推着板车,横着小曲,出现一瞬间,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沈琅,久等了吧?走,咱们回家。”
“好。”
两人抵达家门之时,天已经黑了,推开大门,就闻到面条的香味。
“爹爹,棠棠姐,回来啦。”
牛好好喊了一声,让正在下面条的夏侯彧闻声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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