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退烧没有,会不会更严重了?严重到什么程度了,老师怎么不给他打电话,会不会已经烧晕过去了?
他心头烦躁,下课铃一响,他把书合上往桌上一扔。
正趴在桌上睡觉的江凯明吓了一跳,他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咋了,学霸也有不会的做的题?说说是哪道不长眼的,哥们儿给你露两手。”
陆霖瞥他一眼,“88乘8得多少?”
“……两位数的啊?那我得打个草稿先……”
江凯明说着,揉了揉眼睛,还真的从桌子里扯了个草稿本出来。
陆霖看到他列竖式的时候没忍住移开了视线。
“下两节课帮我请个假,随便说我去干什么了都行。”
江凯明都没反应过来,耳边传来凳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身旁的人已经起身出去了。
“不是,陆霖你专门来学校罚站的啊?!”
江凯明人都傻了,都迟到那么久了还来,如果是他干脆不来了,关键是还让他这个年级倒数去给年级前十找理由请假。
这不是裤裆里拉二胡,扯淡嘛。
老师指不定以为是他把人带坏了。
干脆他也逃一个算了吧?
说干就干,江凯明轻车熟路的翻墙跑路,被等在外面守株待兔的年级主任抓个正着。
“主……主任,好巧。”
“要不怎么说我乐于助人呢,一听说您在这儿抓逃课的,我赶紧就过来帮忙了。”
“又是你,江凯明,你自己算算,这个月第几次了?”
主任皮笑肉不笑,气的头顶冒烟,揪着他的衣服防止他逃跑。
“乐于助人是吧,三千字检讨,少一个字就去操场跑一圈!”
在听到三千字检讨的时候,江凯明觉得自己扭曲了,明明都是逃课,凭什么就他被抓住了!
好想举报啊。
可是一想到同桌那比他的命还硬的拳头,江凯明默默闭嘴了。
……
考试的时候,林央一直在擤鼻涕,早上陆霖放在她书包里的一包纸都快用光了。
她写完卷子交上去,无意间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忘记跟老师说就跑出去了,瞪大眼睛看着自家老大。
“老大,你怎么来了?”
陆霖没回答她,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好点儿没?头还疼不疼?”
林央使劲吸了吸鼻涕,摇头,“不疼,但是脑袋晕晕的,还一直流鼻涕。”
刚摇了一下更晕了,能看到的东西都像在转圈圈,小姑娘晕乎乎的抱住了老大的胳膊,轻轻靠在他身上。
第一次看虚弱成这样的小弟,陆霖心像是被攥住了一样,揪在一起,他轻轻摩挲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语气带了些不容置喙的强势。
“今天不上课了,请假回家休息,好了再来。”
“老大,不请假。”林央不敢摇头,抓着自家老大的衣服瓮声瓮气的说:“你给**一下就好了。”
小时候巴不得生病了回家休息,可是马上小升初考试了,大家都在学习,她不想落下。
小弟不愿意回家,陆霖总不能逼她,盯着她把自己过来路上买的药吃了后,往她嘴里塞了颗奶糖。
晚上。
林央吃了饭又吃了一遍药,强撑了一天,她澡都没洗就忍不住先去睡了。
姚月怕加重小姑娘的感冒,不敢贸然给她擦澡,只给她在背后隔了条汗巾。
陆霖下晚自习回来,姚月还没睡,正端了一杯水要去喂林央吃药,见他回来,压低声音道:
“央央睡着了,还有一遍药没吃。”
“你去睡,我来。”
陆霖接过她手里的水和药,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进去。
不知道是发烧的原因还是因为热,小姑娘小脸通红,额头上的头发都被汗湿了。
陆霖掌着她的后脑勺,半抱着把她从床上扶起来。
“林央央,起来把药吃了再睡。”
“……老大。”
林央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他喊了声老大,就着他的手乖乖把药吃了。
“嗯,老大在。”
陆霖轻轻把她放下,用纸巾给她擦头上的汗,扯了毯子给她盖好,又点了盘蚊香放到床尾才关门出去。
一夜无话。
天快亮的时候,陆霖起床去进货,走之前看着依旧一脸病态的小姑娘,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他的小尾巴,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呀。
……
林央这场感冒持续了好几天。
因为发烧和吃不下东西,人都瘦了一圈,原本圆润脸蛋儿现在感觉只有巴掌大了。
李群芳回来差点没认出自家闺女,心疼的同时又忍不住觉得闺女瘦了还挺好看的。
她出差的时候给女儿买了两条裙子,原本还怕买小了,结果小丫头穿着居然刚好合适。
再有就是,小升初这个暑假,李群芳原本是准备带女儿去北城找丈夫的,结果出成绩的当天,林巍打来电话说调令下来了,最迟八月底就能回来。
夫妻两地分居六年整,丈夫终于要回来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开心的事呢。
母女俩一整个暑假都在期待中度过。
八月二十六号那天,林央听到敲门声去开门。
“爸爸!”
她惊喜的喊了声爸爸,然后就被人高马大的男人像小时候那样举起来了。
再然后。
“Duang”的一声。
林央头撞到门框上,当场起了一个大包。
小姑娘还没来得及笑就被疼哭了。
林巍愧疚不已,李群芳也忍不住轻轻瞪了丈夫一眼。
团聚的喜悦就这么被冲淡了许多。
不过那几天家里还是很热闹的,爷爷奶奶提着土鸡蛋从乡下过来了,外婆也从小姨家回来了,还有许多提着礼物来拜访的人。
林央顶着大大的乌青包,讹了爸爸一箱笑脸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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