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遇见沈宴后,我妈对他几乎是百依百顺。
连我这个女儿,也要让着他。
谈恋爱我们吵架,她永远是让我先去服软道歉。
沈宴经常说:“黎妍,我才是**亲儿子吧。”
可随着关系的越发亲密,我妈在他面前却越发卑微。
都病成这样了,我让我妈不要想那么多,她不会死的。
她却摇了摇头:“不,这是我的报应。”
说完又狠狠拉住我手臂,指尖深深嵌入。
然而比肉体更疼的是她接下来的话。
“他妈妈出车祸,是因为撞见他爸出轨,和我。”
“当年我和沈宴他爸硬生生被拆散,他妈妈偷偷给他下药,怀上了孩子。”
“他们两家是世交,他妈妈哭着说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
我妈掌心盖住脸,呜咽着哭。
“你说妈妈做错什么了,她抢了我的男人。”
“我就是犯了一次错误,她却因为这件事意外车祸。”
“我走了,我和他爸散了,可我这些年来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
我妈崩溃地质问我。
因为情绪过激,一旁仪器已经开始发出警报声,可我和她都听不见。
“为什么要回来?”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以后,该怎么面对沈宴。
“我放不下,黎妍,我还是爱他。”
爱,原本是个温暖的字,此刻却变得如此龌龊。
他们所有人,该承受后果的,一个接一个走了。
可我和沈宴,又做错什么了?
我妈走前,她那双眼是血红色的,她把我的手也掐出了血。
她要我保证:“一辈子,不管沈宴做错什么,我都要原谅他。”
沈宴妈妈是受害者,所以他也是受害者。
我妈是加害者,所以我也理应是。
医生涌入病房的时候,我和门外的沈宴四目相对。
晚我一步,替我妈去打热水的沈宴,全听见了。
几步的距离,隔着几个人,我和他流着泪,却不敢靠近彼此。
我是愧疚。
他是憎恨。
婚姻可怕的不是两个不相爱的人在一起了,而是原本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再爱彼此。
只要还在一个户口本上,即使下地狱,沈宴说他还来找我。
“黎妍,你想要离婚是吗?”
我被他一路拖回家,狠狠摔在地上。
他掐住我的脖子,猩红着眼警告我:“你想都不要想。”
我握住他的手,眼泪一直掉。
这双手,曾经替我揍过人,牵我走过路,帮我擦过眼泪。
沈宴或许都忘了。
他好久没有牵过我了。
他或许忘了。
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结婚前三年,我演艺事业还不错。
那时他还没那么大的权利垄断我的市场。
可事业正盛时,我意外怀孕了。
我以为他会让我打掉,可他让我生下来。
那段时间,我们难得的有过温馨。
他不再对我那么冷漠,还时常盯着我的肚子出神。
我退圈了,我想,这个孩子或许是一个礼物。
可他出轨了。
在他的办公室门口,我看见姜思云坐在他腿上,吻他。
那是我第一次鼓足勇气主动去找他。
我学了半个月才学会煲的汤,最后被我全部喝掉了。
然后,我去打掉了孩子。
他的爸爸妈妈不幸福,他也不会幸福的。
沈宴更恨我了。
他恨不得掐死我:“你妈是个杀人犯,你也是个杀人犯。”
两年了。
我不知道沈宴还记不记得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
他要是记得,怎么还是留着姜思云在身边呢。
“黎妍,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沈宴暴戾地吻住我,撕碎了我的衣服。
没有任何准备,他就那么直接进来了。
“痛吗,我比你更痛。”
“黎妍,你说,为什么偏偏是你?”
他动作残暴,却一遍遍吻我眼睫处的泪。
后来也不知道。
到底是谁的泪。
第二天醒来时,沈宴还在。
他系着领带,看都没看我,“和我去片场。”
见我沉默,他粗鲁地将我拖出被子。
在看见我满身的痕迹后,愣怔片刻,随手拿了衣服帮我穿上。
“我不记得我有戏。”
声音太哑了,像是一支粗糙的笔划过白纸那样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