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常常出去遛弯,回来带着第一手热乎的消息。
“钟姨娘穿红戴绿逛花园,少夫人说她不知羞,一把年纪还装嫩。”
“钟姨娘又骂她没教养、不懂得尊重长辈。”
钟姨娘在家里吆五喝六惯了,如今还有掌家权,哪愿意轻易被一小辈下脸。
云柔也不是个省油的,年轻、心眼多……
针尖对麦芒,遇上对手了。
我只需要待在后方。
磕着瓜子,品着茶。
两个人刚开始只是打打言语机锋,后来升级开始动手动脚。
红豆跟被狗追似得跑进来,大呼小叫。
“不好了夫人!少夫人和钟姨娘打起来了!”
等下衙的许知礼和读书的许砚赶到现场。
听说钟姨娘的头发被扯掉了一大把,还带着头皮。
云柔也没落得好,脸上被长指甲划出一道血痕。
两人这下几日都不好意思出门。
又开始折腾自个的男人。
闹得许砚实在忍受不住,这里跑我这里来请救兵。
“娘哎,我的亲娘,快救救你儿吧!”
“钟姨娘算个什么东西,正妻犹在,哪里轮得到她管家。”
“我都快被房里那泼妇整死了,原本以为是个才女,没想到学得诗全被用来骂人了,还不如娶个厨娘,至少每日能给我做做膳食。”
我呸,不要脸的东西。
娶媳妇就想着利用人家,你这样的狗东西活该被泼妇收拾。
想想我当时还想着亲上加亲,将香兰许配给她,真是愧对师父。
差点恩将仇报了。
许砚就是个同他爹一样的死脑筋,哪里懂得这些弯弯绕绕,怕是他媳妇给出的主意吧。
让我去跟钟姨娘争掌家权,自己在后面坐收渔利。
想的美。
年纪不大,心眼挺多。
若非重来一世,我可不就是真的上当了。
如今这等局面,你们不会以为是巧合吧。
对付恶人,就要以暴制暴,让他们自相残杀才是正理。
这是你们上辈子教我的。
幽幽叹口气,我锤着胸口哭诉。
"都怪我不中用,才让钟姨娘爬到头上,还欺负儿子儿媳。"
"本来还想着新妇嫁过来后,便将家里的一应事务托付给她,也算是功成身退了,如今这叫什么事啊!人老了,不中用了。"
许砚在我的启发下,突然福至心灵悟到。
对啊!何必舍近求远,让我掌家,合该让自己媳妇来,以后家里钱财取用也方便点。
以前我掌家的时候,担忧许砚钱多了会学坏,对他克扣得很。
钟姨娘掌家后,为了讨好,才涨了不少月钱。
想来他肯定不愿意过苦日子的。
人人都嫌弃掌家苦,但捏住了钱财等于捏住了全家的命脉。
何愁对付不了一小小姨娘。
想到这里,许砚也顾不得敷衍我了,转身就走。
红豆唏嘘不已。
"夫人,你命也太苦了,这一个两个,心里都不曾将你放在心上。"
我但笑不语。
掌家权是该有个结果了。
自从得知我要放权的消息后。
云柔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私下里找了府中的老仆,想打听钟姨娘的过去。
老仆不敢擅作主张,将话递到了红豆那里。
想要问问,具体说到什么程度。
“唔,听说当年城中关于钟姨娘的传闻挺多的……少夫人既然想知道,听听也无妨。”
云柔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并没有急着让钟姨娘出丑。
我知道,她是在等中秋宴会。
热闹,就是得人多,才有意思。
那日,宗族里的人都在。
他们可容不得有人玷污许家名声。
中秋那日,大家难得聚齐。
最近我忙着京城酒楼比拼的事情,已经许久没有露面了。
好几个人见到我的时候,都肉眼可见的停滞了一瞬。
“春华嫂子,近日不见,你这气色怎这么好,看着年轻了十岁。”
“可不嘛,倒像是刚生完砚儿那阵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