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该怎么形容他的神情呢？慌乱，无措，甚至不可置信。
视线中，他本盘旋在嘴边的话，陡然收住，嘴角狠狠抽搐两下。
紧盯我的瞳眸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下一秒，我又听到了他在询问那道机械声。
“系统，她是怎么知道的？”
“到底哪里出现了差错？！”
他的怒吼响在耳畔。
这一刻，我终于能笃定，我确实能听到他心声了。[新媒体付费卡点1]
6
我尚不知哪个环节出错了，却不打算与周怀川多有交集。
可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周少爷，非但没有知难而退，自那之后，还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紧随在我身后。
他送的东西全进了垃圾桶，他却还以为我是在闹脾气，直到连续两周的殷勤无果，他逐渐感到挫败。
某天在我去找简白谈事情的路上，依仗力气大把我紧紧抱住。
“如意，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难哄！”
“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他语气颓然，烟雾缭绕了他的脸，烟尾那抹猩红也燎到了他眼眸。
我忽然想起以前，因为他一句喜欢吃儿时的桃花酥，就顶着感冒，跑遍了所有小摊铺给他去买。
跑到最后一家，恰逢下雨，我被困了整整一个小时，回到学校，已经深夜，他和他的几个兄弟在乐呵打球。
看着我一身狼狈的模样，周怀川闪过几秒错愕，而他那几个兄弟在交头接耳捧腹大笑。
我想，如果有千里耳，指定能听到他们的嘲笑：“怎么川哥随口一句话，她都能当真啊？真蠢。”
是啊，真蠢。
那么如今，他喜欢当狗，就任由他去好了。
我面无表情说：“突然想吃“狗牙儿”了，你去买吧。”
周怀川眼底涌起一抹希冀，“买了你就原谅我了吗？”
我没说话，可他不敢放过一丁点机会，又狠狠抱过我，“好，我现在就给你去买！”
他言语激动，仿佛看到了曙光，所有的情绪都在袒露着，他在很努力地挽回我。
我尚不知他为什么如此执着于求得我原谅，但我这几日没少听到他心声。
比如，在把排个很长的队才买到的早餐递到我手里时，他面上委屈殷切，实则心里在和那什么系统唾弃。
“就一孤儿，我以前带她出去玩几天就屁颠屁颠地和我谈恋爱，没见过那么缺爱的人。”
再比如，陪我去图书馆，顾名思义晚上不安全要送我回去时，一直在倒数关门时间。
“都大学了，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努力，我家这么有钱，给我当情妇好比她死读书，穷逼就是穷逼，脑子这么笨。”
再再比如，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含情脉脉盯着我，不管哪个角度在外人眼里都是深情，而心里已经把我骂了千百遍。
“他娘的，等复合，老子不让她哭不姓周！”
……
真恶心。
在他跑开那秒，我把外套脱掉，极速丢进垃圾桶。
7
天气预报很准，六点整，便电闪雷鸣。
新租的店面正在装修，简白问我，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笑着望向他，因为他戴工装帽的时候，实在太滑稽：“当初说了按照你的喜好来，我说话算数。”
他却沉默，对上我视线那秒，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道：“但我想里面也有你的想法。”
几日不见，不知是因为室内光线原因，还是其他，他这张脸，倒是比第一次见还要白了许多。
其实当初能找上他，不仅仅看中了他的能力，还因为他和我一样，也是个孤儿。
不免又想起，前世他于媒体之下，朗朗上口的几句话。
“——他日卧龙终得雨，今朝放鹤且冲天。我觉得这句诗，很适合你。”
说着，我指着散尾葵上方的墙壁，“你可以做成字幅，挂在那儿。”
他怔愣两秒，连呼吸都放慢。我一回头，便闯进了他的视线，他弯起眉眼，“我也想起了一个成语。”
“什么？”
“绝地逢生。”
窗外大风暴已脱缰，浪潮卷滚着乌黑云层，他眼眸清亮一片。
我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笑，“适合你还是适合我？”
他眸光闪烁，欲言又止，“其实我昨晚梦到……”
话还没说完，门砰的一声，被狠狠踹开。
天际划过一道雷鸣，像炸裂的炮弹冲破了昏暗。
门的尽头，周怀川浑身湿透杵在那，残缺的闪光沿着他眉骨往下坠，把那张漆黑的脸割裂成阴阳面。
“周少爷，这么擅闯不好吧？”简白脸上笑意消失殆尽，目光如锥地看向前方。
周怀川一步一步上前，脚底的水渍浸在地板，形成突兀的影子，就像匆匆而来的他一样，不讨喜。
他捏着拳头，径自来到我面前，身形如破败的棉絮，摇摇欲坠，最后视线落定在我们的距离上，咬牙质问：“你们在干什么？！”
他好生气的样子。
我不免觉得好笑。上一世，他任由酒吧美女搭讪的时候，我可没说什么。
现在，他又是用什么身份来问我这问题？
许是我的无语刺痛了他的眼，他歇斯底里地吼，“你明明说我买到你想吃的东西就会复合！”
“那你买到了吗？”
我轻描淡写地瞥一眼他的手。
空无一物。
也是，怎么能买到呢？我想要的东西，已全城停产了。
如果仔细去搜一下，就会得知，可他没有。
跑得气喘吁吁，还任由雨水浸湿全身，再像个落汤鸡一样跑到我面前来博得同情。
以前的他，何曾如此狼狈过，真可笑。
我嗤笑出声。
周怀川彻底晃了神。
视线在空中交汇，水珠顺着下颚往下淌。
不知过了多久，他醍醐灌顶般，哑着嗓子质问：
“沈如意，你是不是也重生回来了？”
8
空气间诡异地沉默片刻。
我眉头微挑，轻笑：“你在说什么？”
他狠狠松下一口气。
“我就说，怎么可能这么幸运。”我听到他和系统得意地说。
他不知道，当一个人在笃定与怀疑的边缘徘徊时，将会是极致的痛苦。
我很乐意等待。
9
又是一道闪电惊起，雨势渐大。
外边暴雨，车子很难过来，周怀川索性将钱包掏出，死皮赖脸要留在店内，“这些钱够住一晚了。”
他悠哉躺在沙发就吩咐：“给我拿个毯子。”
人累了，也懒得再演了。
我一阵无言，几秒后，冲简白说：“他都给钱了，就勉为其难让他住下。走吧，我们回去。”
简白也只是疑惑一瞬，很快便明白过来点头：“好。”
而身后闻言的周怀川瞬间起身，眉头皱得能拧死一只苍蝇。
“你们去哪？”
“关你屁事。”
我懒得解释，他误会更好，省得再纠缠。
他却三两步过来，一把扯过我腕骨，“沈如意，你踏马要不要脸，你们才认识多久，就这么迫不及待跟他睡是吗！”
他力道没收，怒斥声就要压过外边的打雷声。
简白冲上来，反手抓过他肩胛，击得他往后退，“周少爷，少干点掉档次的事情，你们已经分手了！”
“用**来说！”
周怀川一拳过去，不想轻易被简白抓住，三两下就往后摔个踉跄。
他眸子猩红，望着我不甘地吼道：“沈如意，我这些天一直在这么努力的挽留你，你都瞎了？“
“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我给的爱也是会过期的，到时候你后悔也没用了！”
这一句，在最开始的那天，他就说过。
最后，反倒是他后悔了。
他近乎崩溃问：“你到底是怎么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以前在你那里我比谁都重要，更不会随随便便就跟一个外人回家！”
“我不知道谁在你面前挑拨我们的关系，但是我对你是真心的，根本不存在装爱你这么一说，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就要过来拉我的手，我急速甩开。
“没有随随便便，他也不是外人。”我挽过简白的手臂，一字一顿：“他是我男朋友。”
“周怀川，我再说一次，我们不会复合，我不爱你了。”
我语气认真，看向他的眼早已没了往日的爱意，可他好似现在才注意到。
我听见他和系统的谈话，没了自信，而是恐慌。
极致的恐慌。
他忽然哈哈大笑。
“系统你听到了吗？就因为这个男人，她要抛弃我！”
“为什么会这样？呵哈哈，她不跟我复合，那我怎么办！我他妈不想死！”
“……”
10
自那天之后，周怀川或许是死心，一连几天都没出现。
他的消失，无疑是对我最大的赏赐。
正巧最近要六级考试，我开始忙于学业，上一世，我没能上完大学，就入了狱，再出来很多事物都已经发生改变。
我没钱还有案底，根本找不到好工作，我以前所追求的以读书寻求一条好出路，却因为一个男人丧失了前程。
现在，一切能重头开始，我就要金钱学业两手抓。
半个月之余，足够我把缺失的知识补齐，顺便找到心仪的考研学校，简白也把店铺规整得很好。
一切都以我想象中的轨迹出发，等我计划把全部精力放在考研上时。
周怀川却出现了。
与上一次不同，这次的他狼狈了不少，校园街道人来人往，他立于马路中间，阴森森地盯着我。
我眉头紧皱，很想越他而过，他直接三两步走上前，轻声问：“你没恋爱对不对？”
诡异的是，这次在他的心声里，我听不到之前的自信与嘲讽了。
只剩下无数的委屈。
就像，他真后悔了一样。
“我这么久没来找你，以为你会不习惯，可是你一直在学习，根本没想过我。”
“不过我很开心，因为你也很少去找简白。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里都是星星，还很黏人，可你对简白没有，你是用他来当挡箭牌对不对？”
燕子低飞，就要下雨，周怀川在乌云铺盖云层前，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拿出一条项链。
那项链是他之前送我的生日礼物，只不过被我当着他的面丢进垃圾桶。
如今不知怎地到了他手里，失而复得般开口：“我还记得这项链是我刚认识你不久送给你的，原来的店已经倒闭，我花了好长时间才让人重新做出一模一样，如意你不是喜欢吗？我现在就给你戴上。”
他又来发什么癫？
我生怕沾上什么病毒，极速拍手打掉，项链精准滚进旁边的下水道。再看到这张脸，只有数不尽的烦躁。
“我说我不喜欢你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为什么要一直过来烦我？
他眼神受伤，定在原地愣了好久。
我耐心告罄，迈步就要离去，他伸手拉住，力道很轻，与先前相比简直大相径庭。
他像是没力气了，声音哽咽地哀求：
“可我们不复合我会死的！”
他眼眶通红，原先高高在上，众人拥趸的公子哥，头一次如此害怕又委屈。
“如意你帮帮我，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帮帮我好不好？”
我眼神清冷，即使清楚他所有异样的举动的来源。
在去澳大利亚的几天后，他玩车导致车祸去世，可系统给了一次他重生的机会来攻略我。
成功，能活。
失败，则死。
藏在心底的谜团，终于要解开了。
“真的啊？”
他狂点头，“我没必要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在他眼底生起希冀时，一点点拨开他的双手，残忍又恶劣道：
“那你就去死吧！”[Koc付费卡点2]
11
身前人身子像风一样摇摇欲坠。
离开那秒，我再度听到他对系统疯狂的质问。
震耳欲聋。
12
从前我觉得，一场辩论赛，就像是两个命题的无限纠缠。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当结果被分为两大派，被问到会选哪个观点，习惯权衡利弊的我，无法作出选择。
如今，在题目为『发现伴侣在年少无知时，无意间做过伤害自己的事，你是否会选择原谅？』的辩论赛上。
我作为反方辩手，第三次反驳了正方的观点。
甚至言语前所未有的铿锵有力：
“为什么说原谅一个霸凌自己的人可悲？
在理性告诉你他不是一个值得爱的人，可你的自由意志仍杀不死你对他爱的感觉时，你无可救药地沉沦下去，从此陷入痛苦的回忆中，这是人们所说的恋爱脑。
“子弹正中眉心”意为年少时候开的枪，总会猝不及防正中你的心脏。
当命运讲究一个先来后到，你不能假设他知道在长大后，曾伤害的人是今后的恋人，会返回去制止那个做傻事的自己，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月光宝盒，他不可能返航。你也不能假设，他有足够的真心去这样做，因为谁都不会是至尊宝。
可仔细想想，人的一生真的很短，又何苦去为难自己？有时候，命运的安排，未尝不是一种轮回呢？”
后半句，并不在我的腹稿中，但却是我一直所想的。
在周怀川来之前。
他要明白，不是他重生了，就能挽回我，凭着自己几滴眼泪，就能让自己曾经所做的事情忽略不计。
就算他即将死去，那也是他应得的惩罚，如果月老在我这里，是个糊涂的老头子，那么糊涂一次就够了。
爱情的底色不能全是自私的，我要为自己考虑。
何况，他还是个垃圾！
13
辩论赛结束，尽头那扇门旁，早已没了周怀川的身影。
但我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邓丝丝。
整天名牌包包环身，大家都说她家里很有钱典型白富美，可就在前世，为了那几万块的酬劳，不惜把我拉入诈骗，导致我入狱。
也是前不久，我才得知，她早就和周怀川有一腿。
我以为她出现，是为了过来挑衅。
没想到她是第一个带头鼓掌甚至流泪的人。
满堂喧哗，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明明没说话。
可神情却好似说了万千言语。
那时的我，不理解。
直到一周后，她挺身而出，救我于水火。
14
那日，简白开了个大单，为了庆祝我和他在店里喝起了小酒，代驾司机送我回去时，已经深夜。
我酒量还行，尚且没醉，只是刚到大厅没两秒，眩晕感却诡异地传来。
我以为酒量的后劲大，没在意，晕厥那一秒，我才意识到失策了。
一抹黑色的高大身影闯进视线。
看不清来人的眼，但声音很熟悉。
他得意地说：“你的密码，还是这么容易猜。”
再醒来，暗无天日，我被绑在木椅上，嘴巴被绷带封住。
我想起了失去意识时听到的声音，那是周怀川。
他拿刀出现的那刻，我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攻略失败就会死，在死之前，要拉个垫背的，我设想过很多结局，没想过他会如此丧心病狂。
“你就不怕阎王都不会收你吗！”我强壮镇定恐吓。
说不着急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么快就死去很窝囊。
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冰冷的刀面滑过我的脸颊，周怀川近乎疯狂地笑：
“沈如意啊，沈如意，我像狗一样哀求了你这么久，你都没有半点怜悯之心，现在知道怕了？”
“之前的你不是最疼我了吗？怎么就忍心我去死呢？嗯？”
刀片一寸寸沿着往脖颈走，停在我喉间，他辗转摩挲，任由血迹沁出。
“你这么狠心，那就陪我慢慢熬好了，只要我们能和以前一样，我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东西。”
他拉过椅子，坐在一旁，饶有兴味打量我，像在看玩物。
我浑身血液倒流，这才发现，这是一栋别墅。
看位置，应该是在郊外，安静时，还能听到成群的鸟叫声。
而他之所以会消失这么久，原来一直在筹划！
“对了，我记起来了，你以前最喜欢看海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好不好乖乖？”
他叫我以前的称呼，像发现了新大陆，眼睛一亮。
给我松绑绳子，让早已准备好的手链脚链替代，将我往外拖。
我定在原地不动，浑身充斥着抗拒。
他语气又软下来：
“怎么？你不相信吗？真的有海，如意，我布置这么很久了，就为了迎接你的到来。看，这房间粉**嫩的，是我们的婚房啊。”
“我们结婚好不好？再生几个孩子，然后，就这样待到死去。”
他把我紧紧抱住，力气大到似乎要将我揉进身体中。
我引起一阵反胃，提膝踹他命根子：
“你做梦！”
15
笑声响在耳畔。
他非但不恼，还把刀丢掉，轻柔地摩挲刚被弄出的伤痕：
“如意，你又不乖了。
他两眼放空，像陷入回忆中，“你怎么就忘了你以前舔我时候的可爱样儿了呢？”
他的视线在我脸上流连，眼眸早已没了以往的清亮，身上的衣服很厚，遮不住细瘦的腕骨，仔细看，会发现，他已经形销骨立。
他终归也有了食不下咽的一天。
我闭上眼，不再看他。
倏地，他仰头狂笑。
不过几秒，脸上的笑意又消失殆尽，浑身像刚从死水中捞出那般阴冷，拍过我的脸警告。
“不乖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他把我拴紧在床角，把他新养的宠物“老鼠”放进来，他非常清楚，我最怕的是什么。
门被狠狠关上，发出破碎的响声。
我险些摔在地面。
成群的老鼠闻声而来，在我腿上攀爬，啃完，我毫无反应。
周怀川不知道，在那些没顿饱饭的日子里，我亲手抓来我最害怕的东西，一刀一刀切入，扒了他们的皮，再集齐扔入锅中。
鲜血溅了我满脸，然而我只在意是否能吃饱。
监狱里的日子，可比外面苦多了。
他天真的以为，用这种恶劣的手段，就能让我臣服。
可是，聪明的人，都会给自己找好后路的。
16
我被关了将近一周，周怀川总是阴晴不定。
时而做出一副把我宠上天，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的样子。
时而又恼怒地在心里询问：
“怎么心动值还是零？”
这天，他惯例过来送水果，橘子被他切成兔子形状，他堆积微笑，殷勤地喂我。
微凉的触感蹦到嘴唇，我立马别过脸。
“周怀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狗腿样，真的很让人恶心。”
“恶心？”
他微顿，随即狂笑。
这些天，他总是大笑，声音早已变得粗狂沙哑，“我这是爱你的表现啊如意，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怎么就不看我一眼！
我承认我之前没有那么喜欢你，可是我现在我是真心爱你的，你怎么就不懂？”
他说着说着，忽然反应过来，盯着我的视线狂热，“是不是因为我没伺候好你？来，我好好伺候你，把你伺候地舒舒服服的。”
他病态地勾起一抹笑，唇瓣落在我脸颊，似乎觉得还不够，开始扒我衣服。
滚烫的气息一寸寸喷洒在我脸上。
我面色煞白，想挣扎，他轻松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压得死死的。
“别动，以前我可是一亲你就喜欢的不行，现在在这装什么！”
“嗯？你在装什么？”
他用力掐我脖子，力道一点没收！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原谅你吗？”
我平静地打断他的怒吼。
身上的力道倏地僵住。
他眼底隐隐露出几分镇定，又夹杂着几分惶恐。
这几天，他总是向系统无能狂怒，质问能活下去的方法，又在系统的安慰中减少焦虑，可那点燃起的希望，在面对我后，攻略进度条一点没变中崩溃。
我冷笑，看，要想折磨一个人，就得从他的意志出发，现在，他快被消磨干净了。
可是，怎么够呢？
于是我再一次残忍地灭掉了他眼底的光。
“以前的我很爱你，可在发现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你满嘴谎言，那个爱你的沈如意已经死了。”
“一个遇到车祸见死不救的人，你说，配得到原谅吗？你就是垃圾啊周怀川，你怎么配呢？”
我痛快地嘲讽，他面色一点点惨白，指尖被我身上的衣服割出血迹。
“你，你居然都知道。”他愣在原地，不可置信。
等慢慢直起腰杆，眼神已变得阴鸷，“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把我当猴耍沈如意？你骗我说你没回来！”
他目眦欲裂，恶狠狠掐过我的脖子。
“沈如意，**居然骗我！是你一直给我希望！”
我可没给过他希望。
我本打算平平淡淡活着，是他抓着我不放！
“是啊，我一直在骗你，你怎么就蠢到相信了呢？！”
我攥过他的双手，笑意一点点放大，心无旁骛地加大砝码：
“不止哦，我还能听到你的心声，在你无数次对我殷勤的时候，周怀川，你的真面目，真的是恶心至极！”
“以前，你不是经常和你兄弟说，我爱你爱的死去活来，为你去死都愿意吗？可有想过有一天会像条狗一样围着我团团转？”
“闭嘴！”
“你二十多岁的人生可真精彩呢，受不了我烦躁便让人把我骗进监狱，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却在澳大利亚捡尸，把陌生女子骗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