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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领着星云从我身边经过。
疏离得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我。
那一刻,我意识到,他厌恶我。
从前有多宠爱我,那时他就有多厌恶我。
是以在星云眨巴着天真烂漫的眼睛将风云渡的每一个房间都看过一遍,最后指着我住的那间屋子对他说“师尊我想住这里”时,他二话不说就略施术法将我的东西全部扔了出来。
琉璃盏,紫云草,聚魂灯,所有他从前特意送给我的小礼物,全被他砸得稀巴烂。
星云双手捂着嘴说好可惜。
他神色淡漠,伸手揉揉星云的脑袋:
“以后那是你的屋子,你若喜欢,为师再送你。”
语调温柔,话中的宠溺仿佛能溢出来一样,一如从前对我那般。
我气血上涌,忍不住红着眼眶冲过去质问他要将我置于何地。
他却冷漠地将袖子从我手中抽走,扯断,一把火烧了。
灰烬从他的指缝倾斜而下,他将星云护在身后,冷睨我:
“几百年师徒情分,我不赶你走,但你也勿要再想得寸进尺。”
是了,几百年的师徒情分,他不赶我走,却在每一次星云无中生有向他告我的状时,不由分说地罚我去抄书,不容我争辩一句。
甚至在三百年前狼族向天界求娶小师妹时,温柔地揉着她发顶说:
“别害怕,不想去就不去,有为师在,没人敢逼你去联姻。”
然后冷漠地掀起来眼皮子,看着坐在下位的我:
“渺渺,你替星云去北漠。”
语气坚决,不是在问我,而是直接对我下了命令。
北漠荒芜,自成萧条,我只是只莲花妖,离开九重天瑶台镜池中的水根本活不下去。
去了北漠,只有死路一条。
我呆怔地跪在原地仰头,看着星云眼眶含泪地缩在他的他的怀中。
两人亲密无间,抛却这层试图身份,俨然一副羡煞旁人的恩爱眷侣模样。
心脏像是被人撕扯出来一个大洞。
我那时才明白,哪儿有什么的“欺师灭祖”,哪儿有什么“罔顾廉耻”。
一切的一切,无非都源于一个他不喜欢我。
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不喜欢我,纵使我百般讨好,总会惹他生厌。
我“霍”地当着他的面站起来,讥笑出声:
“狼族求娶的是她,凭什么我要替她去?”
星云见状流着眼泪从他的怀中起身,跪在地上,长袖半掩面,低低地哀求:
“师尊,是我的错,师姐说的没错,狼族求娶的是我,我去联姻就是了,你不要为难师姐。”
“你先起来,别哭。”郁离弯腰,动作轻柔地将她扶起来,“不想去就不去,你是为师的徒弟,没人能勉强你。”
我强忍着眼泪,仰着头,一字一顿地质问:
“没人能勉强她,所以就勉强我是吗?”
“同样是你的徒弟,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直白锐利,又也许是他担心我会伤害星云。
他上前一步将星云挡在身后,偏头避开我的视线:
“我收留你五百年,点化你化形成人,渺渺,你该报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