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我找到陆闻朝的时候,他抱着一个女人在沙发上耸动着身躯,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白色的衬衫浸透了酒的湿意,纠缠着紫色的女士**,被丢在了地上,那是今天出门我为他亲手穿上的。
敞开的大门肆无忌惮地讽刺着我。
仿佛感应到我的存在一样,陆闻朝松开了抱住的女人,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
我也看到了那个女人,果然实物才是最直观的啊。
那张脸给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径直刺穿了我的灵魂。
我死死地盯着她,盯着她那刚被吻过的眼睛、眉心、鼻尖。
不对,不是她像我,是我像她。
怪不得,怪不得陆闻朝的母亲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他一定会很喜欢你”。
原来,喜欢的从来都不是“我”啊。
怪不得,怪不得陆闻朝能一改换女友如换衣服的性子,对我一心一意。
原来,例外的从来都不是我啊。
怪不得,怪不得,陆闻朝对我有求必应,极尽宠爱。
原来,爱的也从来都不是“我”啊。
恐惧、绝望裹挟着我的神经,我不知道此刻站在这里的我到底算什么?
或许我该上前质问陆闻朝,或许我该跟他大闹一场。
可是,事实的淋漓如此鲜明直接,触目惊心,身体忍不住地发颤,却无法再前进一步。
陆闻朝看向我的眼睛丝丝迷离,我知道,他醉了。
“袁媛……”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从来都是轻飘飘的。
原来,以前的“愿愿”都是“袁媛”啊!
我拿起手中的手机砸向他,手机砸在墙上,屏幕像蜘蛛网一样裂痕四溅。
我晃晃悠悠地跑了出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了河边,氤氲的河水在黑暗中隐约荡漾着着我的面容的轮廓,明明什么都看不清。
但此刻的我无比憎恨这副面容,我尖叫着,疯狂寻找石头,扔向河里,用尽全力想要打碎波纹,就像打碎我曾经那不切实际的美梦一样。
可是涟漪泛过,河面又重归平静。
我什么也不是。
对,什么也不是。
“我不像她!我不是她!啊啊啊啊啊啊!”我无助地揪着头发,像个疯子一样尖叫,喃喃自语。
“好,你们都说我像她,那这样呢?”我的理智早已被摧毁,找了一块最尖锐的石头对着我的眉头一下一下刮蹭着,直到赤黑的血液混着石块上的沙尘低落下来,好似耻辱与愚蠢也可以被一下一下被剜掉,感觉不到疼痛,只有解脱。
“这样就不像了吧。”摸着鲜血淋漓的脸颊,我痴痴地笑道。
“哦,不,还有眼睛。没关系,一样一样来。”举起被鲜血染红的石块,向眼睛刺去。
“愿愿,你疯啦!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值得吗?”林薇扑了过来,抓着我,眼泪汹涌而下。
“我不像她,我不像她。”眼泪混着血液在我的脸颊上滚落。
“我错了,我错了!你不像她,一点都不像!你是许愿,你从小就是父母的骄傲,你是高考状元,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三年能赚好几亿,在我眼里,在你爸妈的眼里,在好多好多人眼里,你是许愿,最独一无二的许愿!你不像任何人,你只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