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宁手一顿,安装摄像头,自然是因为她上辈子吃过亏。
不过不是在夏家,是在学校。
她被夏晴的跟班栽赃,诬陷她偷了一根手链,而且手链在她的课桌里被找出来了。
当时时宁无法自证清白,学校为此还通知了家长。
最后是夏龙亭出面才把这件事压了下来,重活一世,她岂会再吃同样的亏!
时宁望着夏长海,缓缓的道:“祖父,或许这个家对你来说是安全的。”
“但是对我们兄妹来说,这里并不安全,您站在我们的立场想一想就明白了。”
“我们只是从山里来的远房亲戚,这个家里,就连佣人都瞧不起我们,更是有人对我们充满了敌意。”
“我和哥哥安装摄像头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今天的事情充分说明,这是有必要的。”
说完,时宁拿起笔记本和时安离开了。
夏龙亭被时宁的一番话震惊到不能言语。
他从未想过,这个家会让时宁兄妹觉得不安全。
可是,他将自己代入兄妹俩,又感觉时宁的话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虽说他知道兄妹俩真实的身份,可其他人并不知道,即便他如何强调他们是夏家的子孙,可其他人不这么想,只会觉得他们是无关紧要的远方亲戚。
夏龙亭不由得反思,自己让他们以这样的身份进入夏家真的对吗?
还有时宁所说的敌意。
就今天的事情来说,敌意显然是存在的。
只是他不明白,夏晴夏昊对兄妹俩的敌意从何而来,就因为他们刚来的时候,那一点小摩擦吗?
何至于此?
而夏长海似乎也有些不对劲,他明显对这件事是知情的,孩子们之间的冲突,他又为什么要掺和进来?
夏龙亭眯起眼,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会儿,时宁兄妹已经上了二楼,时宁正要开门进自己的房间,时安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时宁望着哥哥,哥哥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对她的心疼,心疼她受了委屈。
时宁对哥哥眨眨眼,将手里的项链晃了晃,笑的像只小狐狸,“今天赚大了,这个可值一千万,正好卖了给爷爷买房子,这下应该能买个小院了。”
搬来应该高兴,时安却有点想哭,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不能保护妹妹,要不是妹妹自己聪明,早有准备,今天的事情还不知道如何收场。
他怕妹妹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迅速转过脸走了。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他还要更努力,更努力一点,他肩上有着责任,他要保护妹妹,还要照顾年迈的爷爷。
时宁看着哥哥的背影,哥哥泛红的眼眶她看到了,她其实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只要哥哥和爷爷还在,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
第二天一早,时宁跟林管家说了声,便让梁正开车去酒店接爷爷了。
时老爷子上了车便对梁正道:“去中医研究院。”
梁正愣了下,“中医研究院?”
他在京城也生活好几年了,从没听说过这么个地方,他打开导航找了下,导航上显示的却是“中医科学院”。
梁正跟时老爷子说了,时老爷子看了眼导航,街道还是从前那条街,“或许是改名了吧,就去这里。”
半个小时后便到了地方,时老爷子下车,站在大门口愣愣的看了许久。
气派的大门,高大的建筑没有丝毫过去的影子,时老爷子都不确定这是不是他曾经工作的地方了。
大门紧闭着,只有一扇小门供人出入。
时老爷子刚走到小门附近,保安便拦住了他,“您好,请出示您的证件。”
时老爷子摆手,“我来找人。”
“你们这里有一位许青辉研究员吗?”
保安看着时老爷子,“你是说国医大师许青辉?”
时老爷子喃喃道:“他已经是国医大师了?”
他露出一个欣慰的笑,点点头,“应该是他。”
保安上下打量着时老爷子,“他已经退休了,不在这上班。”
时老爷子想想,师弟比自己也只小一岁,今年都六十九了,是该退休了。
“那,请问有没有许青辉的电话号码?”
保安摇头,“没有。”
“每天来找许医生的人太多了,电话号码要是告诉你们,他骚扰电话都接不完。”
时老爷子耐心的解释,“我不是找他看病,我很早就认识他,只是失去联系一段时间了。”
保安摆手,“你说什么都没用,总之我们这里也没有他的号码。”
“你另外想办法吧。”
时老爷子没再说什么,转身上车。
梁正回头望着他,“老爷子,咱去哪?”
时老爷子想了想,说了个地方。
没一会便到了,梁正在附近停好车,陪着时老爷子往胡同里走。
胡同里似乎变化没那么大,依稀还能看到从前的样子,时老爷子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他站在一处四合院前面,打量了好一会,这才拍拍门。
很快屋里有人应声,接着大门打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口:“你找谁?”
时老爷子道:“许青辉现在还住这儿吗?”
男人摇头,“他不住这里了,您找他有事?”
时老爷子迟疑了下,“我是时绍白,您有他的电话号码吗?”
男人瞪大眼,“时先生?您是时先生!”
“快快快,快屋里请。”
“哎呀,瞧我这话说的,这是您自个的屋子,您这是回家了,我哪有资格招呼您啊。”
时老爷子笑笑,随着男人进了院子,男人嘴里唠叨着,“许院长搬走好几年了,走了以后就让我住在这里看屋子,说这屋子是您的,总有一天您会回来。”
“对了,我得赶紧给他打电话。”
男人掏出一部旧手机打电话。
时老爷子站在院子里环顾四周。
屋子跟他走的时候比没有太大差别,门窗看得出来应该重新油漆过,不然,过了三十年,油漆应该早就斑驳了。
男人很快打完电话走了过来,“时先生,许院长说他马上过来,请您先去屋里坐。”
许院长说,让他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时先生,千万不能让时先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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