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佳佳刚转来的时候，就因为长相甜美、声音温柔被许多人视为级花，情书收到手软。

谢哲那时并不是其中一员。

阮佳佳问他一道数学题，他只看了一眼，随口答了一句：「选c。」

阮佳佳大概头一回被男生这么对待，原本嘴角两个酒窝都淡了些，但还强撑着笑容：

「谢哲同学，能给我讲讲这道题吗？」

当时的谢哲满脸戏谑，双手环胸，懒洋洋地倚在座位上：

「一眼就能看出答案的题目，有什么好讲的？」

周围的同学也好心劝阮佳佳：「你刚来不知道，咱们谢哥可是学神，这种小儿科的题目从不放在眼里的。」

「你不如去问咱谢嫂——就是孟书，她是年级第二。」

听到这话，我羞得双颊发烫，连忙低下头。

也就错过了阮佳佳眼底闪过的玩味。

她说：「谢哲，我们果然是同类人。」

后来阮佳佳从摸底考年级八十九名，跳到第五十名、二十八名。

再到这次的，第二名。

谢哲对阮佳佳的兴趣愈发浓郁，相对的，对我的态度也一日比一日冷淡。

这次考试，我和阮佳佳的排名几乎是对调。

上课铃打响，谢哲和阮佳佳一前一后回到教室，身后跟着的正是班主任。

「这次成绩出来了，大家都看到了。」

「高三了！学校再三强调，要一门心思搞学习，不要再分心在别的事情上！」

「有些同学自己心里清楚，不是谁都叫谢哲，也不是谁都有他的能力！」

「他玩得起，你玩得起吗？」

谁都听得出来，班主任指桑骂槐，点的就是我。

大家都以为，我是因为和谢哲恋爱不顺，成绩这才一落千丈。

下课后，阮佳佳背着理好的书包走到我桌前。

学校为了激励学生学习，想出了按班级排名排座位的方法。

她纤细嫩白的手指叩响我的桌面，两个深深的梨涡映得那张脸愈发明媚：

「成绩出来了，这回你的宝座可归我了哦。」

「大概——不止是教室的位置要让给我呢。」

我默不作声地收拾书包，向后挪到第四排。

一抬头，正看见谢哲轻轻揉了揉阮佳佳的头，眼里是我许久不见的温柔与肯定。

果然，趁着课间他给我发来了短信：

「孟书，我们分手吧。」

「你配不上我了。」

我没有直接回复，而是将聊天记录转发给了备注「林老师」的对话框。

「老师，我和他分手了。」

「现在能收我做学生了吗？」

学校是走读制，也没有晚自习。

我背着书包站在校门口，学生家长来来往往，人流量大的地方就会有些小商小贩。

想了想，我买了两串糖葫芦。

「师傅，三块钱一串，我买两串能便宜不？」

「两串五块钱，以后常来啊。」

我仔细挑了两串，付完钱刚一转身，就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人。

「孟书，你是在等阿哲吗？」

阮佳佳挽着谢哲的手，眼神清澈表情温柔，宽大的校服显得她更弱不禁风。

她和谢哲站在一起，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谢哲看到我手里的糖葫芦，皱眉道：「你就想拿那东西讨好我？」

「两串糖葫芦还要讨价还价，孟书，不要在外面丢我的脸。」

「最后一次，以后不要给我买了。」

他话这么说，手却掐灭了本来叼在手里的烟，身体很自然地走上前要拿我手里的糖葫芦。

谢哲其实挺喜欢吃糖葫芦的，只是他嫌糖葫芦廉价，每次都借口「陪我吃」。

以前我觉得他嘴硬心软，由着他拿我当借口离经叛道，以为是对我的不一样。

现在想想，我和糖葫芦没什么区别。

他有几分喜欢，但又觉得配不上他这个天之骄子。

我连忙咬住左手那串顶上的山楂。

谢哲的手僵在半空，肉眼可见脸红了起来，我知道他是被气的。

「孟书，你什么意思？」说完，他要去拿我右手的那一串。

我嘴里塞得鼓鼓囊囊，下意识往后一退。

身后传来极低的一声闷哼。

不等我回头道歉，纤长的手从后伸出，直直拿住我右手边的糖葫芦。

「哲哥，看不上这点小钱就v我50看看实力嘛。」

「不过这串糖葫芦有主人了，麻烦你想吃自己买好吗？」

林修恒自然地拿过我的包，像是全然感受不到谢哲眼底的怒意。

谢哲咬牙道：「孟书，你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

找好下个补习老师，怎么不算一种找好下家呢？

我欣然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