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王妃。”
此刻跪在容洛面前的,便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也是皇后派来查看容洛死亡进度的太医。
“有劳太医……了……”这几日陆陆续续不知道来了多少位太医,容洛应付起来也是游刃有余,为了能体现出有气无力的感觉,她练习许久,才有了如今这般完美的呈现,再加上她水粉粉饰出的憔悴,倒是符合她命不久矣的设定。
早在太医前来的半个时辰前,她已经服下致幻的药物。
这也是个意外发现,**药量减半,便会使人体无力,经脉紊乱,这些是表面上的假象,只要这些毒素不过量,正常代谢出去之后,对身体并不会有任何害处。
容洛如今看着老太医,却是模糊一片,也是**的功效。
这种难受劲儿可不是能装出来的,再加上起伏不定的脉搏,足够以假乱真。
老太医把脉后却是止不住的摇头,起身时还会叮嘱几句小桃,让容洛这几日安心休养,多吃些爱吃的。
果然不论古今,这大夫的临终关怀都是出奇的相似,让病患吃点好的,不要虚度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
太医刚打开门,便能听到另一座房间中发出了阵阵吼叫之声。
“滚,都给本王滚!本王就算残废了!也不用你们施舍怜悯!”
这一句是嘶吼过后,便是瓷器砸地的清脆声。
太医想要跨出门槛的步伐却是蹲在原处。
容洛这个时候则是恰到好处的,半支起身子,一边在心中叹服殷无双的演技,“太医见笑了,王爷这几日精神越发不好,白日里头疼的紧,这样也不过是为了发泄,倒是喝了皇后送来的补汤,才勉强好了些。”
皇后还真是其心可诛,打着送补汤的名义,实则送来的那几个药包之中,放了类似于致幻菇的几味中草药。
原本只是几味寻常药材,可混合在一起,便是致命的致幻剂。
外界所知的殷无双已然疯魔至此,若是继续饮下皇后送来的补汤,殷无双便离真正的发狂不远了。
小桃擦着眼泪送太医离开,回到房间之后,则是三步并两步来到容洛面前,连忙将身上的药瓶递过去,有些心疼的说道,“**每次应付那帮太医,喝这种伤身的药,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容洛自己服下**,自然是留有后手,提前研制了缓和症状的解药,如今举起药品一口饮下,头晕目眩的不适感才慢慢消失。
“既然要撒谎,自然要装这个慌天衣无缝,我喝了解药便不打紧,倒是殷无双,这两日单是为了做戏,不知砸了多少名贵瓷器。”
再这样下去,恐怕王府的家底都要耗空了。
容洛与殷无双合力营造出的假象,果然让皇后十分满意,之后连表面的功夫都不愿再做,不再派遣太医进府看诊,只不过那些做了手脚的药剂倒是日日送进府中。
为了应付那些送药的太监,小厨房倒是将这些药熬出来,不过最终都是喂了后院那些花草。
如今那些花草受尽荼毒,已经枯黄一片。
容洛自然是眼瞧着这花草从盛开之景到满目枯黄,蹲下身,忍不住感慨一句。
“皇后想害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掩饰。”容洛拨弄着花草,将其中一株连根拔起,果不其然,根部已然溃烂。
若是人积年累月得喝下,不死也得疯。
容洛这句话是说给身后的殷无双。
殷无双此刻双手背在身后,身姿绰约,与皇后所设想的不一样。
他如今已经能自如行走,也不再有之前那撕心的痛意,只是往日握在手上的武器,对于他来说,还是陌生的些许,这些时日为了暂避锋芒,已经许久未拿起刀剑,还需要时日慢慢恢复。
“在皇后看来,我不过是皇上的废棋罢了,他如今巴不得我快些死,好给太子的宏图伟业让路。”
殷无双也蹲下身来,好在容洛精通医术,早早发现皇后所送来的补药异样。
“你不是大将军吗?为什么皇上对你这般不管不问。”容洛一直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就算殷无双双腿残废,但以往的功勋却是实打实的,不应当受到这样的待遇。
“皇上身边自然是不会留下无用之人。”
两人就这样默默的蹲了半响,正当容洛起身拍拍手上的杂草时,一旁的殷无双这个时候才出声。
“扶我一把。”
容洛奇怪,如今他的腿,应当是站立自如……
“腿麻了……”
容洛忍着笑,将殷无双的手臂绕到肩膀之上,扶着他一步一步的往房门走去。
而在这时,外出打听消息的战易归来,看到自家王爷成了这副模样,还以为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王爷!”
容洛担心他又热泪盈眶,连忙解释,“他只是腿麻了。”
话音未落,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不明情况的小桃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配合默契地将院门关上。
平淡日子中,容洛莫名觉得与殷无双没有了最初的疏离戒备,如今的状态反倒像是战友。
与王府的和谐不同,此刻朝堂之中正在酝酿着风暴。
边境传来战报,说是鄂尔古大军压境,战争一触即发,写下这一事实的折子递到了皇上的书桌前,引得朝堂朝堂之上,议论纷纷。
鄂尔古是边境部落为首的分支,与本朝的各种往来,也大多是经手鄂古首领。
要说双方的渊源,恐怕是积年累月的新仇旧恨,最近的一桩,便是殷无双出名的那一场战役,他枭首的首领南望津,便是如今鄂尔古首领南望舒的亲哥哥。
可就算有这些仇恨交叠,鄂尔古势弱,因为惧怕殷无双杀神的威名,再加之双方拉锯许久,鄂尔古内部早已亏空,不得不签订盟约,百年之内不得开战。
可才过了不到三年,如今大军压境,想来是要撕毁盟约,突如其来受到这种威胁,满朝上下怎么会坐以待毙?
“都别吵了!”皇上头痛欲裂,他得知消息后一夜尚未安睡,第二日早朝,听得这些朝臣所讲,无非是在指责鄂尔古言而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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