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彤言无动于衷，垂眸道：“那与我何干？我不需要他的在乎。而且他的在乎，不过是因为我身为他的妻子，别人动了他的所属品。”

“姐姐，阿鹭想的是你的药引，只有贺大人才有能力找到。我们还是回去吧……”

李彤言无力的一笑，摇摇头，“阿鹭，这话我希望是最后一次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不想再听到。就算治好这个病，我同样是生不如死。”

当初为了止痛，她服用了那么多的五石散。

说着说着，李彤言感觉骨子里的那种令人发疯的痛苦又来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但她的脸上还是露出惧怕的神色，这种痛苦经历过一次，就永远令她恐惧。

更何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好转起来。

徐大夫说，五石散的瘾，一次次的挨过去以后，就会慢慢的减轻，但李彤言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只觉得次次都是那么的痛苦。

她捂着痛苦不堪的头，对阿鹭说道：“你出去，我想一个人呆着。”

阿鹭的眼泪霎时涌了出来，“姐姐，姐姐，忍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彤言喘息着说道：“听我的，出去，走远点。”

发病的时候她毫无尊严，无比狼狈。

其实她很想有人陪伴，但在这种不堪，又不想被人看到，即使是亲近如阿鹭也不行。

阿鹭只得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出去了。

她快步走到院门口，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如果可以，她情愿公主的痛能转移到她的身上，让她为她分担该多好。

徐大夫说这个只能靠忍，没有别的办法。

当初为了止痛，而吃下的那些五石散，如今反噬，公主后悔了吗？

屋内，李彤言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忽的也想到这个问题。

后悔了吗？

当初为了在贺楚歌面前保有体面，她吃下了止痛药。

后来她懂了，体面，不是药能给的。

如果贺楚歌给她一点信任……

唉，这个世界上终究是不存在那个可以让她放心的、即使是一无所有，也能敞开自己，毫无保留的人。

李彤言忍不住拿头撞着床板，痛苦抽搐着，从床上滚落到地上。

徐大夫和阿鹭都安慰他说，没事的，熬过这次就好了。只要熬过去，下一次就会更短，渐渐的时间越来越短，终有一天，她会成功戒掉五石散。

如果日子过成“熬”，还有什么意思？

李彤言觉得，活着真的好没意思。

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她努力站起身，将自己的腰带扯下来，颤巍巍的搬过一把椅子，将腰带搭在了房梁之上，牢牢系了一个结。

阿鹭，对不起，徐大夫，对不起，终究是要辜负你们的苦心。

希望你能为我开心，这次我是真的要解脱了。

李彤言嘴角牵出一丝笑，将头伸进去，脚下一蹬……

贺楚歌将那三个地痞处以极刑，但是没有并没有问到更有效的信息，只知道他们最后见到李彤言的地方是在那个小巷的角落。

可是问遍那里住的人，都没人看见是谁把她给带走了。

线索一时又中断了，贺楚歌烦躁不已，心像在油锅上煎熬。

距离李彤言失踪已经这么久，他真的很害怕她会出什么事。

虽然她不是那么娇气的人，但她从来没有在外面生活过。

若是被人骗了，拐卖了……

贺楚歌不敢去想，又让锦衣卫加强人贩子的搜索和往青楼那边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