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给我说一遍!”
许方兰手臂抬得高高的,作势要打我,被霍聿珩在远处叫住,“妈,我跟安心最近确实是闹了点矛盾,等我跟她谈谈。”
“呵呵,是不是打扰你打电话了?妈这就出去,不耽误你们两个了哈。”
她没想到霍聿珩还关注着我们这边的情况,顿时变了一副面孔。
虽是没打到我的脸,我头上还是被她结结实实锤了一下,最近我的脑袋跟着我频频遭殃。
“傅南朔也在外面!”
“我赔给他了一块地皮,人情算是还了,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许方兰压着声音提醒我。
我垂下眸子赶她走。
我想爸爸了。
猝不及防的,腰上多了一双大手,我被霍聿珩扯进他怀里。
对比母亲的态度,他的怀抱里暖烘烘的,我承认我在这一刻有点脆弱,并没有第一时间挣脱。
手指在我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摸了几下,我在他怀里转了个圈,面对他。
我以为他会安慰我几句的。
可他说,“你认识傅南朔?”
我冷笑一声,“你也要巴结他?”
傅家现在虽不如霍家势大,但毕竟是老牌世家,关系网根深蒂固的,霍聿珩一个小辈想要搭上关系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摇头,“安心,做笔交易。”
我想着母亲的话,赶紧拒绝了他,“我不认识!”
他抬手摸我脸颊,“和傅南朔没关系,烟烟生我气了,你帮我劝劝。”
我胸口蓦然一痛,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回应他。
他沉声道,“作为交换,我免你七百万的账,你明天送烟烟去新学校。”
我张张嘴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你没时间叫司机送就可以。
“我有时间,烟烟和我吵架了,需要你在中间调和。你不是想做律师吗?动动嘴皮子就有七百万赚的好事你会拒绝我吗?”
......
我这才想起来昨天曲云烟在他怀里哭了许久的事。
但是他让他的合法妻子去帮他劝小三,这事合适吗?
他到底想要把我逼到什么程度才会罢休呢?
我有种被人步步紧逼的窒息感,“不可能!”
我说得很坚决!
“安心,一切因你而起,你是主要责任人!”
我攥了攥拳头,没控制住在他胸口狠狠推了一把,一脚踏两船的人是他!
他没生气,只是松开了我,“我给你时间考虑。”
我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生活里处处让我窒息。
我明白过来永远都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找安慰,否则换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我想了想,“要我同意也可以,但是我也有要求。”
“说。”
“离婚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黑眸定定地看着我,拒绝得很利落,“你寄来的离婚证协议躺在我的碎纸机里,我不允许任何人打破我生活的平衡。”
我垂下眼眸盯着他光亮的鞋尖,唇间压下去一抹了然的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同意。
“那我换一个,除了免除七百万,答应我工作的事,然后先分居吧,先分居两年,你不可以再不经我允许到我家去。”
先拉高他的心理防线,再降低预期,他就很可能会答应我的要求。
果不其然,他声音寡淡,“你求我也不可能再碰你。”
我得意笑笑,心里又没有很高兴,唇角淡淡抚平,希望他最好能记得住他说的话。
不就是送曲云烟去上学么,我点头,“成交。”
我痛快点头,霍聿珩侧头看我,淡淡皱眉。
“你想办法跟她解释,我给她转学是为了她好。”
“行。”
“她还怀疑我们在吵架,你告诉她没有。”
“嗯。”
他顿了顿,又给我提高难度,“她心思很敏感,你表述得要自然,不能让她有半点怀疑!”
我麻木地笑了笑,霍聿珩真是不拿我当人啊!
这也算是摊牌了吧!
“没问题!”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冷意瞬间传遍全身。
——
这一晚上我都跟在霍聿珩的身边,听着别人对我们的奉承。
公婆疼爱,丈夫绅士专情,是别人对我的印象,霍太太的身份早已根深蒂固。
我存了别的心思,交谈的时候会刻意提到我的工作。
那些人不管怎么想,都会看在霍聿珩的面子上对我夸赞几句,并且双手接过我递过去的名片。
霍聿珩忍着我,也依旧保持得体。
得不到爱情,就想办法抓住点别的,我给我自己拓展业务,这是我应得的。
不远处曲云烟那带着欣赏和爱慕,侵略和霸占的目光,是女人看男人的目光,不是妹妹对哥哥的目光。
我被盯得后背发麻。
我没有霍聿珩的定力,扛不住离开了宴会中心。
刚走到一处角落里喘气,就听见两个女人在议论我。
“听说这场宴会是专门给霍总和她夫人秀恩爱用的,真是太让人羡慕了。”一个女人掩嘴说道。
“可不是吗,都是女人,怎么那位霍太太命就那么好。”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跟着附和,“傅爷你知道吧,平时请都请不动的人,今天主动来参加宴会,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借机会宣布霍太太是他干女儿的事,关键是霍太太连傅爷面子都不给,在场上绕来绕去愣是没跟傅爷同框过。”
“是啊,听说傅爷今天送的礼物价值千万,她老公还是霍家独子,羡慕两个字我已经说累了。”
我听着她们说话,只能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恼,她们只看见了我表面光鲜,却不知道我没有爱情,没有自由,这样的生活又怎么值得别人羡慕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口中的霍太太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呢?”
我没忍住出了声,从阴影里探出脑袋的时候,把刚才说话的那两个女人魂儿都吓飞了。
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我把霍太太让给你们做好不好?”
我说得煞有其事,她们一定觉得我精神不正常。
我从手包里抽出名片递给她们,“交个朋友,用安心的身份。”
那女人接我名片的手都在发抖,说话也变成了磕巴,“霍、霍、霍太太,不、不、不敢。”
我温柔地拍她肩膀,“真的,我不想再做霍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