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哭闹声,咒骂声不绝于耳,这些嘈杂声让夏盈盈觉得聒噪极了,只觉得脑仁生疼,她习惯性抬手捏了捏眉心。
不明白眼前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荒唐,明明这时候她应该是在去往Y国出差的飞机上才是,不过睡一觉醒来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
有什么东西从脑袋上滴落,她伸手一抹,垂眸看去就见自己白皙的手上那一抹刺眼的殷红,没清醒之前,她以为是自己的偏头疼犯了,毕竟工作压力大,用脑时间长,这偏头疼也是时常的找上她。
却不想这次却是个例外,合着她这是被人打破了头才疼的啊~她靠着墙,也不去捂那伤处,就这么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一场闹剧,脑子里也陆续闪现出许多陌生的记忆。
良久之后她才清楚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她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刚死了爹,被一家子豺狼亲戚吃绝户的小可怜身上。
身前那个挡在她身前,试图用瘦小身体为她挡住所有风暴,哪怕自己遍体鳞伤的女人,是她这具身体的妈,了解始末之后,夏盈盈撑着墙角站了起来,甩了甩发昏的脑袋,摸向搁在窗台的镰刀。
当挥向人群的时候,原本嘈杂的院子肃然一静,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夏盈盈已经逮住了那个叫唤得最欢的人,利器就这么直直的架在人脖子上。
众人看清楚情况后,刚刚还试图推搡拉她的人都消停了,都诧异的看向她,当对上她狼崽子一般冷厉的目光顿时不敢再上前一步。
原本坚强隐忍的女人,见自己女儿这样吓得眼泪一下就下来了,神经似乎也在这一刻崩溃了一般,红着眼睛看向对面。
“你们这些丧良心的狗东西,你哥在的时候对你们可不薄,他这前脚才走,你们就这么逼迫我们孤儿寡母,就不怕天打雷劈!是不是要逼死我们一家才肯罢休?你哥出事,运输队给的一千块赔偿金可都让老太太拿了给你们两口子了,前些日子借着办丧事,这个家里但凡值点钱的也都让你们搬走了,我可有说过什么?如今他就剩盈盈这么个独苗,你还想打主意,你们还是个人吗?简直欺人太甚,国栋的五七可还没过呢,你们也不怕他晚上去找你们。”
“要逼死我们一家是吧,好,既然不给活路,那就一起死好了。”
女人清冷的声音中透着崩溃与狠决,说完就要过来夺夏盈盈手里的镰刀,夏盈盈看她那状态又哪里会将手里的利器递给她?
原本这玩意儿在她手里,那是用来吓退对方这群豺狼虎豹的,她手底下有数,可没想真闹出人命,眼前这女人这精神状态,要真给了她,怕就真得出点什么事了。
她们两下这般你来我往,真真是吓坏了这刀下的人,原本嚣张的女人此时一动不敢动,就更别说去反驳女人说的话了。
“盈丫头~还······还有国······国栋家的,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别·······别冲动。”
胖女人试图往后挪,不想才一动那原本还有一点距离的利器就撞上了她的脖颈,那冰凉的触感伴随着疼痛,无不提醒着她,眼前这个人这会是真想要了她命的,当即骇得她再不敢有任何动作,冷汗就这么一滴一滴往下落。
早知道她就不该逼得这么紧了,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向好脾气,泥捏一般的女人发起火来居然会这样吓人,要了命了。
见她这般女人的理智也回笼了,手上的力道也松了,生怕有了好歹就真出了什么事情,她怎么样都不要紧,可她的女儿才十一岁,美好的人生还没开始启航,绝对不能让这起子恶心玩意脏了她的道。
她话虽然是对胖女人说的,但眼神却是看向她身后男人的,她知道自己这个妯娌一向都是那把刀,是这小叔子手里的刀,实则一切坏主意都是这个看上去老实的男人在后面把控的,他才是这个家的既得利益者。
“现在知道要好好说了?刚刚要卖我闺女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要好好说?话我放在这里,别把我逼急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逼急了拼着这条命不要,我也得拖你们一家一起上路!都给我滚!”
女人说完,夏盈盈也没废话,一脚踹将胖女人踹倒,顺着女人的力道,松手让她将手里的利器拿走,胖女人脖子上还在流血,此时吓得也有些腿软,却丝毫不敢停手脚并用的往后挪。
刚刚女人爆发后说的这些话信息量很大,这会儿闹这么大,周围邻里也都围了上来,听了她话里的内容,一个个都对这一家指指点点的,原本那缩在后面,让婆娘冲锋陷阵的男人再是不敢有什么举动,又被邻里这般议论更是觉得丢了脸面。
原本还想说两句场面话,可对上对面那一大一小俩疯女人冷厉的目光,想也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不定那疯女人再说点什么出来,于是也不管还在地上的婆娘,黑着脸转身就走。
那对夫妻是走了,张家的这些个破烂事也跟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大队,成了这些村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要说这张国栋大家都挺惋惜的,那孩子着实是个能干人,算得上是队上很有出息的了,毕竟在这农村,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张国栋凭着自己的能力在城里找到这么份运输队的工作,确实算得上是很有能力的了。
当初村里不少大姑娘看上他,他都不乐意,非看上了那女知青,那知青除了脸好看,就没一样拿得出手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可偏人张国栋自己乐意,将人娶回家跟个祖宗似的供着,也不让人上工,家里家外一把抓的,这谁不说国栋家的有福气?
国栋家的那位也是个性子闷的,平日里也不愿意与村里的小媳妇们东拉西扯,所以他们也从来不知道原来国栋去了,那赔偿款都进了二房的口袋,照国栋家的那话,还不止那赔偿款,似是将国栋家的家底子都给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