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若看着自己需要要的东西,但谢蔺还站着一动不动的身形,只得烦躁的抬头疑问看他。
谢蔺被看的颇不自在,抬袖轻轻咳了一声,问姜清若还需要什么?
“你走吧!”
又恶狠狠地提醒他:
“走的时候记得翻墙,小声点,别被人发现了。”
谢蔺自是不好再说什么,再次退到门口,姜清若掀开裙摆却迟迟听不到关门声,抬头望过去,隔着层层薄纱,谢蔺只能看到少女朦胧身影,一举一动都带着警觉。
只好开头解释,令她心安:
“等你包扎好我就离开,看你还需要什么东西。”
姜清若自是知他倔脾气,就像摔倒前怎么让他走他都不走,选择直接忽视了他。
看着血淋淋的伤口,姜清若一边咬牙处理,一边心里狠狠的骂谢蔺。
......迟早有一天她要让他摔回去,摔的比她还重。
一边畅想着怎么报复回去,一边却怎么也缠不好绑带,姜清若烦躁的直接将绷带摔在地上,像往常一样顺势半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谢蔺听到动静便能猜出几分原委,知晓姜清若也不过是理论大于经验,真要动手什么也干不好,就再次开口说要给她叫个太医。
只听得里间凉凉的声音传出来:
“那你觉得我用什么借口叫太医好呢?还是有什么借口能瞒得过父皇?”
他的女儿受伤了,他又怎会不追根朔底询问缘由,到时候是她三更半夜和男子厮混?还是三更半夜和臣子抱着摔了?
哪一种她都不允许出现。
姜清若一点也不想搭理谢蔺,那个被所有谢家人娇养着的世子。
抬手就扯了锦被盖上要睡觉,睡醒了就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什么就都好了。
睡着的姜清若还是被谢蔺拉起来看腿伤,挣扎不动只得了一句斥问:
“明天还想不想站起来了?”
“不想。”娇嫩的女声带着冷漠的拒绝。
谢蔺还怎么能吼她,这还不都是因为他,姜清若就是不肯上药,不肯配合。
若不是使不上力气,看她踹不踹翻他。
哪知道谢蔺突然认真说:
“你今天拿球砸我这事,我还没和你算账,上完药这事就算一笔勾销了。”
那事她自有法子应对,根本用不到这事来抵消,但也没力气挣扎了,只好躺着任凭谢蔺给她上药包扎。
谢蔺上完药一头汗,却只得了姜清若左看右看后一句嫌弃:
“真丑。”
谢蔺不计较,只告诉她有伤口,别碰水。
见她闭眼不应,就问她侍候的宫人在哪?
“林嬷嬷病了。”
“其他人呢?
“没了。”
谢蔺微微皱眉,不解的再次看向锦被下似若无骨的少女。
身边就没几个贴身宫婢吗?
姜清若才不管他那灼热的目光,自顾自的就要睡觉。
谢蔺好意道:
“我让姑母给你加些人。”
皇后娘娘给的人?一想到人不好处置,姜清若立马出声制止:
“我不要。”
笑话,她好不容易才找了借口清了一波眼线,揽月宫还尚且不在完全掌控之中,还要来?
“怎么?怕眼线?”
谢蔺眉眼狭长,带着精光,侧头一看她那激动的模样,猜想也就这么一个原因能让姜清若拒绝。
揽月宫淑妃向来受宠,但凡有点能力的谁不塞个人进来。
姜清若又怎么会怕他看笑话,甚至直白的告诉他:
“呵,你也知道?你以为刚刚没有我,你能进的来?”
“就算进得来,不死恐怕也要去层皮吧。”
有那个人在,揽月宫哪有那么好进的。
拉长的尾声让谢蔺听的颇不舒服,但那娇蛮女子说的确实在理,君臣内外,皇室在一天,这皇宫就不容旁人乱来一分,除非......
男人离去时,姜清若张了张嘴,还是赶在他能听到的地方开口:
“咱俩那还没开始的合作现在就可以结束了。”
她和谢蔺是不打不相识,身份又都放在这里。
一个是宠妃女儿,深宫公主,一个是背靠失子皇后的国公世子,利益不相背,谁都不能弄死谁。
但是前不久,谢蔺提出想和她寻求利益共同点。
只是当时她没直接拒绝,这人现在都敢登堂入室。
早知道就应该言辞决绝,再奚落他一番。
不能想,她好疼。
谢蔺也只是顿了一下便回头,问其原因:
“为什么?”
姜清若也不客气,恶狠狠的指着自己腿朝他说:
“跟你待在一起让我觉得更危险。”
待谢蔺施施然的走后,姜清若后悔,一开始就不应该犹犹豫豫。
什么消息互通?
和谢蔺?
那个胆大妄为的人,无异于与虎谋皮。
还是做冤家比较好,没事逗弄逗弄。
呵呵。
宁国公府前,凌一顶着自家主子渗人的目光还要提醒:
“主子脸色不太好。”
“哪里不好?”
谢蔺心情郁闷,恨又不知道恨谁,有人搅动了他的情绪,却不给他解决。
“脸色过于苍白,耳朵、耳朵有些红,夫人见了恐会担忧。”
凌一磕巴着回了话,立马便退了。
谢蔺又想到了姜清若,想到了今晚的事情,马车里都开始无端的暗香浮动,只得抬手捏捏眉心,找人回母亲话,他不过去了。
今晚她受伤了,估计又要恨上他了。
还未回到自己的观莲院,就被一少年身影扑了过来,急切的问:
“大哥,大哥,你有没有好好教训那个公主?”
来人正是谢瑜,他的二弟。
看着冒冒失失的人,谢蔺原本心头就是一团火,这下烧的更大了,只是自小受到的教养又不允许他粗暴地发泄出来。
“听闻白日里你去找了七公主?”
谢瑜听见大哥询问了白日里的事,正想添油加醋地诉说一番,好叫大哥知道,错的真的不在他身上,是在那个什么捞子嘉平公主身上。
谢蔺一看他那左右泛光的眼神,就知道他口中的话必是加过料的。
一手搭在他肩膀上,把人拽到自己身旁,两人并排向前走去。
谢蔺平淡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清冷,冲散了刚刚的怒火:
“你把白日里她同你说的话一字一句地复述给我。”
在谢瑜记忆中,自家大哥虽然从来没有发过脾气,但是那严肃的深情,一看就不是自己能招架得住。
只好吸吸鼻子,满脸委屈的从头到尾,把姜清若白日里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他哥,甚至连当事人那些神情都演了三分过来。
谢蔺听的仔细,那个惯会逗着自己玩的人能说出来什么理由?
光听谢瑜复述,谢蔺都能想象到那个女子的无赖模样,忍久了,不禁嘴角一笑,好一个去找马球。
本想安抚了弟弟谢瑜,就让他回去。
哪知道谢瑜见自家大哥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胆子又大了起来,嚷嚷着一定要谢蔺帮他教训姜清若,那个女人太坏了,那人怎么敢欺负了他哥,又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