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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是可怜她吧。”
母亲皱眉叹息:“那样可怜的经历,我听了心里都不忍。”
我沉默不语。
“青碧,你自小骄纵,父亲母亲从没有逆着过你的心意,你就懂事一回,闫学士的遗孤,这件事你皇帝伯伯也听说了。”
父王眉头紧蹙,叹气摇头:“你要是执意不肯,回头宫里来圣旨,你更难做!”
我明白他的意思。
私自纳妾,是普通妾室。
要是皇宫来旨,这妾可就尊贵了。
“嫂嫂不必为难,是闫雪没有福气,早就该死了的。”
躲在叶映安身后的闫雪小声抽泣,本就憔悴的脸色更加惨白。
只有女人更了解女人。
我没有错过她眼睛里藏着的漠然和算计。
看着满屋子劝说我让步的这些亲人。
我突然觉得可笑。
闫学士的学生那么多,至今未婚的大有人在。
这闫雪,怎么就不嫁叶映安久没活路了?
“所以,你们这是都决定好了,一起来逼我的,是吗?”
我气得浑身发抖,转身看向父亲母亲。
“你们也觉得,我应该接她进府,是吗?”
“哪怕以后我会痛苦一生,你们也要成全所谓的‘大义’,是吗?”
我眼前一黑,紧紧抓住胸口,忍住密密麻麻的疼痛。
“娘,你真的要舍下我吗?”
母亲脸上闪过不忍,怜惜的看着我:“就是多个人吃饭而已......”
她想了想,走到我身边。
“我听说了,她的身子被糟蹋了,以后也不能承房事......”
“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我的耳中嗡嗡作响,没有漏听她话里的不耐。
我的母亲,觉得我不识好歹。
“那你呢?”我抬头看向叶映安。
前所未有的痛苦和愤怒交织在我的内心,我像是快要溺水的人,想要紧紧抓住点什么。
“哪怕我说,我以后都不会开心快乐,甚至会抑郁而终......”
“你也不会改变主意,是吗?”
我话还没说完,一旁虚弱的闫雪惊呼一声,骤然倒地。
叶映安慌忙转身,一把抱起倒在地上的闫雪,连声叫着大夫。
看着他抱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我缓缓松开紧握的手心。
尖锐的疼痛传来,有湿热的血液流了下来。
细长的指甲扎破了手指,露出了狰狞的血肉。
“哼!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父王冷冷瞪了我一眼:“闫学士活着的时候乃是朝中忠臣,要不是出了这样的事,他的女儿怎么可能为妾?”
“不过是一个妾而已,你看你哭哭啼啼不依不饶的样子!”
“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不知道轻重,任性愚蠢的女儿!”
看着父亲拂袖而去,母亲深深叹了一口气。
“母亲知道你心里苦,可是这闫家占了大义,若是不给这闫家女一条活路......”
听着母亲话里的未竟之意,我顿时心灰意冷。
“左右她又不能伺候周公之礼,你又何必在意。”
我心里阵阵发苦。
要是我没看清那闫雪眼睛里的算计,要是我没看出叶映安眼里的柔情。
我早就点头答应了。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那姑娘大义纯善,进了府,也不过是苟活着罢了。”
母亲不知道是在宽慰我,还是在宽慰自己。
我紧紧咬着嘴唇,压抑着脱口而出的冷笑。
八年前的闫雪,或许是纯善大义。
如今的闫雪,定然不是的。
八年的时间,一个纯善的女子,是怎么在暴虐混乱的匪窝里活下来的?
要知道,找到她的时候,那山洞里可不止有她一个女子。
而她,是时间最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