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晕在床上一天一夜。
睡了一个很长很长时间的觉。
爸爸叫我去下地,我没理会。
妈妈叫我去做饭,我没应答。
妹妹骂我装病装死,我当没有听到的。
爸爸无可奈何拿起了锄头去了田里,但不过半小时,他就满头大汗的回来了,直言太累太热太晒。
还说:“地里的苗晒死就晒死了吧,我再晒下去可能会比苗死的更快!”
妈妈瞧着爸爸那一副不中用的样子,一脸嫌弃。
可轮到她去做饭,灶里的火还没升起来呢,她就被浓烟给呛了一鼻子的灰。
米还没下锅呢,她就被热水烫到了手腕。
妈妈伤心又难过,气愤又羞愧,干脆撂了挑子,靠在我爸身边往凉席上一躺。
我爸问为她啥不做饭了。
我妈说自己不饿,谁饿了谁做。
两人这么僵持着,谁也不妥协。
所以等妹妹下学回来,又一次看到饭桌上什么都没有,忍不住发了脾气。
“没人下地就算了,也没个人做饭!”
“你们是不是不想让我考大学了?”
“毁了我的前途,你们就高兴了是吧!”
爸爸挺委屈的。
妈妈也挺无辜的。
他们分别讲述了他们整个无能的经过。
妹妹是心烦又是意乱,干脆冲到我面前,指责我不上学不下地也不做饭:“姐,你难道想让父母养你一辈子吗!”
我微微掀开了眼皮子。
装的比爸爸还要委屈,装的比妈妈还要无辜。
“娟子,你别急,姐给你做饭。”
“虽然我中暑了,但我应该还有点力气。”
“那什么,中午我给你炒个野根儿吧,那个好吃。”
我强撑着柔弱的身子从床上爬起来。
只是才下地,就瘫软了下去。
妹妹一愣,伸手过来扶我。
言语里些许的责怪:“姐,你身体怎么就这样了,不过是中暑,又不是什么大事……”
而我听着她的声音。
眼泪都掉了出来。
不是伤心不是难过。
而是恨。
我怎么就还盼望着铁石心肠的妹妹会心疼我呢。
我连连应声:“是啊,我只是中暑,怎么就这么不中用了!娟子你别管我,我能起来,我能做饭,我还能下地,能去山上打猪草……”
我将妹妹推开,又一次强撑着起来。
两天没吃饭,加上一滴水未进……不晕似乎都不正常吧。
我干脆闭上眼睛,重新倒在了床上。
妹妹见我情况不对,伸手反复推搡着我,还想叫我起来。
还是妈妈首先动了恻隐之心:“行了,你姐都这样了,别折腾她了。”
妹妹两个鼻孔出着气:“我不折腾她能折腾你不,吃饭时间到了,我饿了,没人做饭啊!”
妈妈撇撇嘴:“你自己不好手好脚呢,你自己怎么不做?你姐又没比你大多少,五六岁的时候就背着你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