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电视机一大早就传来呼啦呼啦的声音，似乎是让我去什么大厅等待。

我怎么也睡不着，便想着早些过去。

可谁知，却看到乌泱乌泱的一片人挤在一张小餐桌上。

大概有二三十个，男女老少，各个年龄段的都很齐全。

但不知为什么，看到他们的一刻，我的大脑抽搐一般的疼痛。

似乎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被压制在了深处，急着想要叫嚣出来。

我晃了晃头，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谦和地和每一个人打招呼。

但他们看我的样子，却像是见了鬼，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

我自然是觉得奇怪，但也不想过多理会，毕竟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拿起一块面包，忽略不痛不痒的视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他们不停地吞咽口水，对着餐桌上的早餐，似乎也都是在忍耐。

但是比起食物，他们好像对我更感兴趣。

他们看着我吃东西，像是要把我看出来个窟窿，上下打量，我难免有些拘束。

「姐姐——」

小十七甜甜的一声，从桌子底下传来，我吓了一跳，赶忙掀开桌布向下看去。

瘦小的女孩扒拉着我的腿，看着我的眼里满是渴望。

我连忙拿起桌子上的一颗鸡蛋，塞进她的嘴里，然后把它从桌子底下抱起，喂了口牛奶。

「看把孩子都饿成什么样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帮她捋顺头发，将她毛毛躁躁的头发全都梳在后面，绑成一个麻花辫。

一张秀气的小脸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在她手里塞了根香蕉，才放她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看向我的表情都像是吃了屎一样的难看，但不过一会儿就有人凑上我的身前来。

「你认识刚刚的那个小女孩吗？」一个30多岁的妇女向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因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是那小女孩的后妈了。

她和另外一个年纪不大的男生对视一眼后，像是鼓起很大勇气一般地对我说：「那我今天可不可以和你一起行动啊？」

我咬下一口面包片，欣然接受，但很快就发现事情没我想得那么简单。

十多个人一窝蜂地涌进我的小屋里，面面相觑地看着我，一群人什么也不做，像是要把我盯出花来一样。

我空咳了两声，然后拍了拍电视机：

「需不需要看一看电视啊？反正大家闲着也是闲着。」

他们的表情忽然比见了鬼一样难看，连忙摆手拒绝：

「不不不不，我们就这样待着好了。」

虽然不理解他们是什么想法，但是客人既然拒绝了我的好意，那我也只能跟着他们，一直呆坐在屋里。

「所以呢？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要这样一直等下去，等到死吗？」

一个瘦弱的女人瑟缩在墙角，哆哆嗦嗦地战栗个不停。

所有人在听到这句话后，将目光都落在我身上，祈求着我能够说一些什么。

我困惑地挠头，心想要是不愿意待，可以回自己的屋嘛，这样你们无聊，我也无聊。

但我大抵是有一些表演型人格在的。

虽然确实有些不耐烦，但也还是耐着性子陪他们坐了一整天。

显然，他们到了晚上也还是不想离开，但我还是强行地把他们都赶了出去，他们不休息，我还要休息呢。

临走时我却忽然被一个女人拉住了手，不停地哀求，说实在是对不起我，说能不能放过她。

我觉得莫名其妙，连忙甩开，很快她就被刚走的那群人拖走。

他们用手捂住她的嘴，生怕她再说什么骇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