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芜带着徐茵回了玫瑰苑。
“在这休息—会,”冯芜帮她找睡衣,“晚上我送你去机场。”
徐茵还要赶去外地工作。
“别忙了,”徐茵眼神复杂,拍拍床头沙发,“坐着,咱们聊会。”
冯芜倒了杯温水给她,随后恹恹地倚了过去。
......”冯芜揉揉被掐痛的脸,虽然被骂得狗血喷头,她眼中依然弯出笑,“谢谢九哥。”
傅司九:“......”
这姑娘是不是被骂傻了。
冯芜举高那个灯笼,昏黄暗暖的光铺在两人中间,她很轻的声音:“自我妈妈走后,这是头一次有人买灯笼给我。”
也是头一次,有人把她当成小孩护着。
傅司九眼睛漆黑,深如无垠的大海,宽广又浩瀚。
他嗓音变缓,在夜色中略显温柔:“都坏了,咱重新买一个,行不?”
冯芜摇头,另只手掌心摊开,欢快的神情:“你看,我把碎片捡回来了,回家粘一粘就可以了。”
“......”傅司九半边唇勾了勾,随手揉乱她头发,“你这样,我很没面子知道不?”
“我喜欢这个,”冯芜把灯笼藏在怀里,“咱们快走吧,待会该结束了。”
龙灯只剩下一条尾巴,大部队往其它地方去了。
傅司九无声笑了笑,陪着她往广场走。
这种灯会冯芜小时候很喜欢参加,每年她牵着妈妈的手,许星池陪着许妈,四个人能在广场玩半天,只猜灯谜就能猜许久。
两家妈妈都喜欢诗词,这些简单的灯谜难不倒她们,两人便总是逗她和许星池,哄着他们去猜。
许星池又高冯芜三届,经常先她一步猜出谜底,几次下来,冯芜就鼓着小脸不乐意了。
许家和冯家关系匪浅,两家只有冯芜一个女孩,身边人都宠她,宠得冯芜骄纵任性,自己猜不出来,也不让许星池猜。
最后,许星池蹲在她面前,满脸无奈:“以后在别人面前可不能这样任性。”
“不会的,”许妈戏谑道,“阿芜知道你会让她,你看她跟别人才不会这样。”
冯芜当时尚小,才小学的年纪,她认真点头:“阿芜听星池哥哥的话。”
许星池刮她鼻尖:“行吧,下一个你先猜,猜出来哥哥给你买礼物。”
五颜六色的灯笼错落有致,星星点点的光芒与那年一样,只是音容笑貌已改,物是人非的凄凉。
冯芜从心不在焉中回神,眼尾悄悄觑向旁边的男人。
时过境迁,她做梦都想不到,那个旁人眼中神秘高傲的傅家小少爷,有一天,竟然如此平易近人的陪在她身边。
傅司九睨她,恰好抓住她偷瞄的视线。
“......”傅司九眼底漾出笑痕,懒洋洋道,“看灯,九哥的脸可以天天看,这些灯过了就没了。”
冯芜:“......”
从灯会回到玫瑰苑时已经接近凌晨。
冯芜捂着嘴打哈欠,冲银灰色越野车里的男人摆手:“路上小心。”
越野车车窗降到底,傅司九手肘横在上面,食指冲她勾了勾:“过来。”
冯芜不明所以,靠近了些。
傅司九右手抬高,两根指尖上勾了个礼品袋:“给我们冯小草的新年礼物。”
“......”冯芜怔了下,随即慌张摆手,“不用不用。”
已经收了他一个灯笼,哪还好意思要人家其它东西。
傅司九眼睫浓密,往下垂时,丹凤眼自带冷戾。
他漫不经心:“别人扔我车上的,姑娘用的东西,你不要我就扔了。”
冯芜到嘴的“别人为什么把姑娘用的东西扔你车上”卡在齿边,又硬生生被咽了回去。
思忖一秒,冯芜把礼物接了过来,她出门没带什么东西,又不好白拿别人的,低头在包里翻了翻,翻出一串从海边带回来的花样贝壳。
她微窘的递过去:“抱歉,我没帮你准备,这个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