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我若没记错的话,李顺也是个玩家角色,不出意外的话也合该是个嫌疑人。
李顺仰起头,眼睛向下瞟着,似乎对我很不屑:“这位夫人,这是我们书院的事,夫人是外人......”
我从腰带上取下一块刻着黎国图腾双鱼纹样的玉佩递给他,丝毫不带个人感情地将我和死者的关系和盘托出:
“我是你们世子周南知的青梅竹马,你们世子在我们晏国做质子的那几年,我们......我们......”
秦归易似乎料到了我会掉链子,很有默契地给我提词:“花前月下,海誓山盟。”
“对对对。”我胡乱点头,“况且三日前,我的花轿正好路过江陵,保不齐我也有杀人的嫌疑呢?”
我得赶紧把自己捆绑入局,我可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到第一轮搜证就死在这里。
李顺瞧着我的眼神,如同看一个疯子。
秦归易的眼神带着一丝揶揄。
管家听到“杀人凶手”四个字的时候,端着暖炉的手一阵抖。我觉得管家大抵是真的被我吓着了。
最后李顺不情愿地道:“既然如此,二位便随我去一同搜屋罢。”
话音刚落,便有个从王宫方向策马而来的小黄门匆匆下马,跌跌撞撞地跑到我们跟前:
“王上得知秦公子入黎,特请您主理此案,替君上分忧。”
要我说,这黎国君上够不要脸的,秦归易就是过来探亲访友的,他还真当人家来投奔自己了,二话没说先让他办差,估计是想瞧瞧他办事的能力如何。
礼贤下士他懂不懂啊?
这和某些无良公司,入职之后的七天无薪试岗期,简直是异曲同工嘛。
我在心里骂街,秦归易却单手接过那张薄绢诏书,“嗯”了一声,算作答应了。
他答应了?
我错愕地转头看秦归易:“你没事吧?”
这么侮辱人的事他都能答应?
“我也很好奇,夫人的青梅竹马到底是怎么死的?”秦归易含笑看着我,“趁着血迹未干就将事情弄明白,总好过他成为夫人心头的朱砂痣,历久弥新。”
他的语气让我一度怀疑,这个周世子要是没死成,他会面无表情地上去补两刀。
直到上了马车,我将那小黄门呈交上来的卷宗翻了翻,秦归易忽然开口道:
“我不是很想管周南知这桩事。”
我正如文盲一般辨认那卷宗上的字,闻言有些茫然地抬头:
“那你答应得那么快做什么?”
一会儿帮大晏击退黎国军队,一会儿又帮着黎国国君做事,要么是他人格分裂,要么他城府挺深,想两边都不得罪。
“那个小黄门腰间别着一个坠子。”他道,“那坠子是安院正的。”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黎国国君在胁迫他,隐隐在用安院正的性命逼迫他审理此案,试一试他的能耐。
如果审理此案之后,秦归易这么有才能的公子,可以为黎国所用,那自然就更和黎国国君的心意了。
我放弃了读懂那本卷宗,转头看向他:“我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问。”
“你和这位安院正究竟有什么渊源?”
什么渊源能让他逃婚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寻这位老者?难不成安院正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爹?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我的额头:
“黎国尚武轻文,朝中德高望重的儒者只有安院正一人,但凡仕子入黎,十有八九都是来寻安院正解惑......”
我打断了他:“那你也是吗?”
他的眼神还是古井无波,只浅淡笑了笑:“我亦然。”
我和秦归易先去了案发现场,并叫李顺老实本分地待在议事堂不要走动。
死者周世子的起居注写得很明白,那日周南知摔下马之后,他就一直窝在房间里静养,养着养着就死了。
秦归易将那本起居注翻看了一刻钟左右,便将其塞到了袖袋里,没再多看那本皱巴巴的书册一眼。
去往书院马场的小径上,我们和一辆囚车擦肩而过。
天光熹微,那辆破烂囚车里的犯人,身上还穿着书院学子统一的靛蓝色衣袍,头发散落下来,脸上糊了不少泥灰,几乎算是瘫坐着,嘴巴一张一合,有些低哑道:
“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
他身侧的小丫鬟阿竹瑟瑟发抖,抱着自家少爷的手臂:“少君,奴婢会不会......会不会死啊。”
秦归易拦下那辆车舆,两个差役客客气气地朝着我们拱手,和我们说这人是丞相独子吴聪。
五日前,吴聪和周世子因为主战主和的问题吵了起来,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便约好了在马场上比一局马球,原本的文斗就成了械斗。
这本子一共三男二女五个玩家,到现在已经出现四个了。
我、李顺、吴聪、阿竹。
最后一个人又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