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么？

鸾清感觉不到，她只觉得原本撤离的寒气再度席卷而来，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将她包裹其中，让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相比起素兮怀孕的消息，更让鸾清不敢相信的是景天眼中的那抹柔软。

景天是什么人？仙界太子，一张俊俏的面容从未见过半分变化，不可侵犯，不可高攀。

曾几何时，鸾清也是这般认为的，甚至还曾笑言过景天不会爱上任何人。可现在，她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因为她是真的从景天的眼中看到了爱意。

足以让她心死的爱意。

“这才是你护着她的原因么？”鸾清喃声问着，这一句话，不过十一个字，却字字含刀，刺的她鲜血淋漓。

“素兮是本君的人，护着她是本君该做之事。”

“她是你的人。”鸾清重复着景天的话，突然低声发笑。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眸中是褪不去的悲凉。

“那你可曾想过，我也是你的人，我也是你的妻，便是当年不得已娶我是受天命威胁，可我做错了什么呢？”鸾清质问着，似是要将这千百年来积压在心中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可景天只是看着她，如同高高在上的仙人俯视着蝼蚁一般，无心无情。

其实是她错了吧，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奢求景天的真心，毕竟这桩婚事的开始就是一场仙界与天命的交易。

身负大气运。

这是鸾清出生之时司命的天命卷上所批示的命格。也正是因为如此，鸾清从出生后便被当做仙界的太子妃来抚养，日后有朝一日便会同着景天登临大宝，坐上仙后之位。

可除却这冷冰冰的命格之外，鸾清的一腔真心也都是奉给了景天，可她如何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

大气运！

鸾清现在只想讥笑，甚至怀疑会不会是司命的天命卷出了错，要不然，身负大气运的她，为何会沦落至此？为何只是想要求得一个相爱之人都这么困难？！

“景天，你怎么能这样呢？若你一开始便有为了她违背天命的勇气，为何还要娶我？为何要这般伤害我？！”鸾清声音嘶哑，如同泣血。

她满身血迹，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千百年，景天第一次瞧见鸾清这般，即使过往她在他面前也是那般怯懦，那般不起眼，却也是干净整洁，有着一个仙者该有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般，比之凡人尚且不如。

眼底划过抹什么，景天抬手关掉了冰牢结界，气温逐渐升高，可鸾清却感受不到温暖。

“刑罚到此结束了，你可以离开了，记住今日的教训，日后不要再想着伤害素兮。”景天说着，揽着素兮缓步离去。

鸾清趴在地上，身子下鲜血混着化掉的雪水洇湿一大片，将她这个人都埋葬在一片鲜红之中。

她怔怔的看着景天离去的地方，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气力，狼狈的合上了眼，遁入黑暗之中。

景天又一次的抛下了她……果然，从来她都是一个人，没有人会在乎她！若是能这般死了，好像也没什么！

鸾清想着，气息逐渐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