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红木盒子打开,侯爷萧庭生也看清了里面的物件。
是一件晶莹剔透翡翠所雕刻的翡翠屏风。
此时侯爷萧庭生也傻眼了。
这不是银票。
抬头不明的看向浅笑的顾北初。
只见顾北初上前,将翡翠屏风拿了出来,递到萧庭生面前,神色恭敬道;
“父亲,这翡翠屏风是儿媳亲手所刻,选取上等翡翠所雕,乃世间孤品,孝敬父亲,还请父亲莫要嫌弃儿媳手艺浅陋。”
萧庭生的脸色如同调色盘一样,想发怒,可又师出无名。
顾北初都说了,这翡翠屏风珍贵异常,还是她亲手所刻,是她一片孝心。
可那亏空的银钱,怎么办,总不好他做公公的直说,将你的嫁妆钱拿出来,给侯府填补亏空用,他丢不起这么大的脸。
可这些明明都是成婚前大家默认的,为何成了婚便一切都变,莫不是因为昨夜之事。
如此想着,侯爷的怒火一瞬间被浇灭了。
原就是他们理亏,不怪人家反悔。
转头瞪了自己的妻子一眼,都是她惯的,让那个逆子为所欲为,为了一个女人,连侯府百余口的性命,世代的荣耀都不顾了。
穆婉芝莫名的被瞪了一眼,心中委屈。
儿媳妇不出钱,也不是她挑唆的,瞪她做什么?
侯府陷入困顿,她也急的,可她一个女子,能如何?
母家不过是个三品文官,还是个清流人家,别说七十万,就是七万都拿不出来。
强忍下心中的委屈,拉住顾北初的手;“好孩子,难为你一片孝心了,你放心,那逆子,我定不会饶了他。”
顾北初根本不在意萧宴之多荒唐,侯府求财,她求权,这本不冲突,可若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家就都不太好过了。
“母亲息怒,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女子,儿媳瞧了,长得极美,也是个端庄秀丽的,虽说出身不好,但总归也是夫君的心上人,儿媳出身低微,能进侯府已是莫大天恩,不敢过多奢求。”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一僵。
好一个商家女,也好一份谋划,更有一份野心。
三言两语间,便告诉了众人,她所求不是人,而是侯府的地位。
如今能体现她地位能有什么?
只有侯府的掌家之权。
又聊了几句,顾北初瞧着众人脸色,便先告退了。
毕竟交出掌家之权是大事,总归要给人商量的时间。
出来看到院子中倔强的一道身影,顾北初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她进侯府,为的是权,只要侯府肯放权,就都好说,别说一个心上人,就是给他纳个三妻四妾,她也是能容忍的。
回到蘅芜苑,顾北初褪下身上沾着风雪的披风,坐在软榻上。
月影上前说道;“小姐怎么不求老夫人做主,将那女子撵出去?”
“不必。”
月影不明白,人都骑到自家小姐的脖子上拉屎了,小姐还一脸无所谓。
禾池递上一杯热茶,点了一下月影的脑袋。
“榆木脑袋。”
“禾池,你居然敢动我脑袋?”
“一个没脑子的脑袋,留着何用?”
顾北初喝着茶,瞧着两人打闹的场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月影跟禾池是跟她一同长大的,月影跳脱,禾池稳重,一个内一个外,是她最得力的助手,也是心腹。
吵了半天,禾池无奈说道“小姐并非要跟那人举案齐眉,他愿意拘泥于儿女情长,小姐何必横插一脚?”
“再说,只有那女子在,才能时刻提醒着这侯府众人,是他们对不起小姐。”
“即使门不当户不对,他们也只能敬着小姐。”
经禾池这么一说,月影当即就反应过来。
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自家小姐跟禾池:“原来是这样。”
“那小姐为什么没有将老爷准备的东西交给侯爷,难道不是生气了?”
“笨。”
此时顾北初也同意了禾池的想法。
这丫头虽伶俐,但脑子想事情太过简单。
听见自家小姐说自己笨,月影很是委屈。
她很聪明的好不好,是小姐跟禾池的脑子太变态,才显的她笨。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交出去,岂非太过简单,如今只是世子一个欺在小姐的头上,若这么痛快交出去,岂非要他们一家子都欺到小姐的头上?”
“啊?”
月影自闭了。
刚才不是说留下那女子,能让侯府众人对她们小姐愧疚吗?
怎么这一个筏子不管用?
要等着侯府众人来求?
可他们高高在上惯了,会屈尊吗?
顾北初瞧着月影一脸的迷茫,浅笑出声;“行了,你们出去吧,我休息会。”
月影还没想明白,就被禾池拉出去了。
顺带还有些嫌弃。
幸好是在小姐身边,不然这丫头早被扔出去了。
自小跟小姐一同长大,这丫头怎么就没学到小姐的半分聪慧?
寿安堂。
顾北初离去后。
老夫人越氏挥退左右,只留下了大房三房四房三对夫妻。
“说说吧,现下该怎么办?”
老夫人一脑袋的官司,老了老了还要为家族担忧,不能有片刻清闲。
穆婉芝瞧着丈夫脸色黑沉,试探的开口;“若不然叫宴之前去说说?”
不说还好,一说武阳侯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啪~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逆子,即使现在肯去,人家也未必会见,堂堂侯府世子,新婚之夜大闹教坊司,我侯府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老夫人皱着眉头不悦的看向只会在家耍威风的大儿子。
“行了,你如今倒是硬气。”
“怎么当年让你去军中,死活不去,在家拍桌子的本事倒是大的很。”
此时越氏也不顾自己大儿子脸面了,瞧着他就烦。
她公公第二代武阳侯庸碌,只知花天酒地,她丈夫在军中拼着命复了武阳侯府曾经的荣光。
谁知他们的儿子竟没有一个争气的,能撑得起这份家业的,孙子倒是个聪慧的,谁知却拘泥于儿女情长上。
瞧着他们就心烦,自小金尊玉贵养起来的嫡出,还不如一个散养的庶出,好歹人家凭着自己的本事科举中榜,成了一方父母官。
即使侯府被夺爵下狱人家依然能靠着自己的本事活着。
哎~造孽呀。
越氏望着屋顶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她就该对他们严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