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来

阿娘看着我红肿的脸，直掉眼泪。

拿着沾着药水的药棉的手一度颤抖。

“是阿娘对不住你，若阿娘有出息些，也不至于你被人欺负不能吭声。”

我想露出个笑容安慰，可脸实在疼得厉害：

“阿娘，我不怕。”

“只要阿娘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阿娘紧紧抱着我，滚烫的泪水落在我的颈侧，令我难受的喘不上气。

大婚终是来了。

阿娘为我梳妆：

“阿娘这副身子，以为等不到你大婚那日了.......”

“我的离儿，这般漂亮，定能美满一生.......”

银镜上映着阿娘噙满泪水的眼眸。

美满一生......

我真的能美满一生吗。

袖中的手掐的刺痛，我强忍着想要落下的泪水，不想让阿娘担心。

我穿着阿娘连夜赶制的嫁衣坐在简陋的红轿内。

一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街上皆是看热闹的人群，可这热闹不是给我的，而是给另一条街的于轻竹。

留给我的是止不住的谩骂声。

“呸，耍狐媚手段怀上孩子，要挟侯爷娶她，真是不要脸。”

“是啊，跟她娘一个德行。”

“难为于小姐要跟这种人共伺一夫，若是我啊，第一日就将人打死在祠堂算了。”

我无动于衷。

这样难听的话，我已听了太多。

嘈杂的人声渐渐弱下，一片寂静。

轿子忽然被人放下。

心中升起一股不安，我掀帘发现，轿夫早已消失不见。

我下轿唤了几声，却无人回应，四下只有我一人。

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转身想跑回轿内。

下一秒，胸口被利剑贯穿，抽出时带出大股鲜血，洒洒洋洋落了一地。

周围地一切都在旋转、眩晕，我未反应过来，便重重摔在地上。

肚子上尖锐的疼痛袭来，下身流了一地的血。

我的孩子......

太疼了，胸口疼，肚子疼哪里都疼。

发生了什么。

我这是要死了吗......

可我还不能死，阿娘还在等我，我的孩子才月余.......

眼皮越来越重。

我好像看见了牧席延。

他好像在哭，手上沾了我的血。

“简离，是我来晚了。”

“你不要死，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死！”

我费力地抬起手，想碰碰他：

“牧席延，我要死了，能不能求你件事......”

牧席延攥住我的手，泪水落在我脸上：

“别说一件事，十件百件我都答应，你坚持住，太夫马上来了。”

“求你......善待我阿娘......”